[14]。因此,表面上汉印是以“屠各”与“匈奴”并举,事实上依然是以“屠各”与“南匈奴”并举。
郑泰所谓“匈奴屠各”的“匈奴”,是否就指的是“南匈奴”呢?
诸史将“匈奴”与“南匈奴”互称,以“匈奴”指代“南匈奴”的写法,的确是屡见不鲜的[15]。但南匈奴包括众多部落在内,无须笔者多言。郑泰将“南匈奴”与“屠各”并举,就是将“南匈奴”诸种与“屠各”一种并举,也有些奇怪。
况且,我们知道:匈奴休屠王部众降汉,远在南匈奴之前。唐长孺先生说:屠各与南匈奴“虽然同是匈奴,却有所区别”。又说:《后汉书》纪、传多“以南匈奴与屠各并举”,郑泰则“以屠各与匈奴、湟中义从胡、西羌并举”,可知“南匈奴不能包括屠各在内”[16]。尽管在笔者看来:《后汉书》纪、传并不是以南匈奴与屠各并举,而是以南匈奴的一部分(如其“左部胡”)与屠各并举;郑泰更不是以屠各与匈奴、湟中义从胡、西羌并举,而是以匈奴之屠各与湟中义从、西羌八种并举,但唐先生的结论——“南匈奴不能包括屠各在内”,却无疑是正确的。由于匈奴能够包括屠各在内,而南匈奴不能包括屠各在内,郑泰所谓“匈奴屠各”的“匈奴”,就只能是匈奴或入塞匈奴的统称,而不是指南匈奴。[17]
《文选》卷44陈孔璋(琳)《为袁绍檄豫州》“屠各左校”条李善注引《晋中兴书》云:“胡俗:其入居塞者有屠各种,最豪贵,故得为单于。”《晋书·北狄·匈奴传》则曰:“屠各最豪贵,故得为单于,统领诸种。”唐长孺先生指出:既然南匈奴不能包括屠各在内,“所谓‘屠各种最豪贵,故得为单于’之说就难以成立。”[18]
然而,刘渊被南匈奴诸种共推为大单于一事,已显示其所属的屠各部落在五部之地的“豪贵”地位。这里的问题,似乎并不在于屠各是否“豪贵”、“最豪贵”,而在于屠各“豪贵”乃至“最豪贵”地位的形成,究竟是在何时?
更重要的是,自汉武帝元狩二年(前121)匈奴浑邪王挟休屠王部众归汉,迄于晋惠帝永安元年(304)屠各刘渊建立汉国,其间一百八十余年,入塞匈奴各部大多销声匿迹[19],屠各何以却能始终保持其部落称号,并成为“统领诸种”的“最豪贵”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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