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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上往往以皇太妃或钦成皇 后或圣瑞宫相称。圣瑞宫不寻常,其地位极高,其规模极大。向太后曾说:“宫 中私身多,圣瑞宫中有七百余人,每一职事人手下须五三人故也。”所谓“私身 ”,是宋代的俗语,与“官身”对称,指无职事人。 早在绍圣元年(1094)四月,朱太妃便通过宦官同章惇建立特殊关系。章惇 “初作相时,是蓝从熙去宣召。从熙是圣瑞阁中人。”他特别叮咛章惇:“此命 皇太妃之力为多,将来何以报答。”可见,章惇拜相系朱太妃栽培,并明确表示 将索取回报。哲宗“病危”,朱太妃作为其生母,曾对哲宗说:“只十二哥是姐 姐肚皮里出来,你立取十二哥即稳便。” 所谓“十二哥”即赵似。20母亲称子为 哥,自称“姐姐”,都是当时的习惯,不足为奇。21按照向太后的说法,“先帝 自此气不复语”。 “气不复语”四字,语意不甚明确,或许是由于曾布的记录有 误差。但有两点可以肯定:第一,朱太妃图谋拥立赵似;第二,哲宗生前对此未 置可否。章惇身居宫外,居然得知这一绝密之事。章“惇何以得知”?向太后认 为:“必是(蓝)从熙。”22可见,章惇公然顶撞向太后是秉承朱太妃旨意,以 报答当年栽培之恩。 章惇在外朝争吵,梁从政则在内廷。他在哲宗“弥留之际,便迁圣瑞椅子之 类于福宁寝阁前”,目无向太后。而圣瑞即朱太妃见哲宗“疾革,据榻屡云。” 所云无非是所谓“十二哥”事。章“惇下马处,曾有人见送一金盒”,则是宰相 与内廷勾结的证据。向太后听到见到上述种种情况,“惊,不觉身转,良久乃定 ”。她并无亲生儿子,态度本应超脱,何以拥立赵佶,且坚定不可移,或许正是 出自朱太妃等人为所欲为的刺激。 四、不许蔡王西行 拥立蔡王赵似的企图落空,章惇“阳为不采,以掩覆其事”,内心并不服气 。蔡卞虽然只是章惇集团的第二号人物,但此人外号“笑面夜叉”,23比章惇更 阴险。当时人说:“谋发于蔡卞之心,事成于章惇之手”;24 “惇迹易明,卞心 难见。”25韩忠彦主张:“先逐(蔡)卞,则国是定矣。”曾布完全赞同:“( 蔡)卞既去,(章)惇亦不能害政矣。” 元符三年五月,蔡卞被解职,其党羽董 必等同时受处分。26至于章惇,则待哲宗安葬后再作处理。其实,当年正月将章 惇任命为山陵使,已有调虎离山之意。 对于蔡王、章惇集团,曾布的警觉性很高。他一再提醒徽宗:“今日陛下于蔡邸 ,尤当留意防检,使不陷于有过之地,始终保全无他,乃为盛德之事。”并对向 太后道明问题的严重性:“今日事既不成,(章)惇与(梁)从政皆怀家族之忧 。惇为首相,从政握亲兵,内外反侧,但无可为尔。” 向太后问:“如今待做甚 ?”曾布回答:“朝廷事势固不可妄作,然防微亦何可忽。” 向太后表示:“更 待商量。” 严重的问题确实发生。章惇出任山陵使后,梁从政又在当年四月出任山陵修 奉钤辖。曾布在徽宗近前,对此提出异议:章“惇于定策之初,宣言不当,今从 灵驾西行,往返几一月。而诸王亦皆从。及(梁)从政、(蓝从)熙辈又亦俱行 。惇粗疏暴率,语言举措,动或非理。其他虽未敢有所妄作,万一于王府有一言 交通,为朝廷所知,恐不可掩覆。若稍施行,则于陛下兄弟之间,未免伤恩。此 不可不虑。”徽宗“矍然”,他虽然表示:“兄弟间事不欲尽言。”但仍抨击赵 似:“蔡王尤不循理,亦颇有污秽事,太母深病之。作亲王却多在殿侍房中出入 ,以此深忧之。”他们在同向太后反复商议后,决定采取两条对策。 其一、派人前往监视。此前,向太后“亦虑及此,近差一二承受内臣往(梁)从 政处,皆亲信之人,亦欲察其所为也。”这时,鉴于“西行何可不虑”,徽宗又 提出:“当更遣人防察尔。”至于人员,曾布认为:“恐近下内臣无补,内东门 、御药有可辍者,得一二人偕行甚便。” 其二、不许蔡王西行。派人监视效果究竟如何,向太后对此深表怀疑:“内 臣畏都知、押班,谁敢检察他?恐不济事!”她主张:“不令蔡邸从灵驾西行。 ”曾布立即拥护:“圣虑高明,非臣所及。”但他担心:“独不令蔡邸行,恐有 迹。”建议:“定王更年小,若两人皆免上一页 [1] [2] [3] [4] [5] [6] [7] 下一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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