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器铭文的初始形态
一般认为青铜器铭文最先出现于商代前期,这是在将商代分为前后两期的情况下说的。如果像近时一些学者主张的分为早中晚三期①,则铭文当始见在商代中期。
已有论著对早于商代晚期的青铜器铭文进行辑录②,其中有些器物的年代、铭文的真伪尚有争议③。例如山东桓台史家出土的一件觚,有铭文8字:“戍宁(予)无寿(俦),作祖戊彝”,有学者主张较早,已有论文指出形制与郑州白家庄的觚有异④,我认为应列于商代晚期后段。
商代中期的一些铭文,有些近似陶器刻划符号或者花纹,显然和后来的铭文有所区别。例如国家博物馆所藏传出郑州杨庄的鬲,铭文或释为“亘”、“耳”等,都未必准确;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所藏的饕餮纹锥足鼎,双耳下口沿上各有阳文一字,勉强可释为“冃”⑤。这类铭文的性质,特别值得探讨。
(三)商末青铜器
以殷墟出土品为代表的商代晚期青铜器,近几年由于发掘材料增多,有关认识不断深入和丰富。特别是新发现的几座随葬青铜器很多的墓葬,进一步开拓了大家的眼界。一个很有意思的例子是1990年发掘的殷墟郭家庄160号墓,依所出陶器“时代应属于殷墟文化第三期偏晚阶段”,而墓内的青铜卣与1901年陕西宝鸡斗鸡台发现的卣非常相似,从而提早了后者的制作年代⑥。
殷墟三、四期青铜器的特征比较明显⑦,当前已经有条件加以综合归纳,然后结合非发掘品一起整理研究。因为这段时期青铜器铭文增多并且加长,还可以利用古文字学研究的成果。若干铭文有历日和周祭,或者能与甲骨文相联系,都十分重要。过去已有学者从这样的角度,取得了很好的成果⑧。最近陆续出现了一些非常有价值的青铜器铭文,例如国家博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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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中国考古学·夏商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
② 曹淑琴:《商代中期有铭铜器初探》,《考古》1988年第3期。
杨晓能:《古代中国的映象:纹饰、象形文字与图象铭文》(Xiaoneng Yang,Reflections of Early China:Decor, Pictographs,and Pictorial Inscriptions),纳尔逊艺术博物馆,2000年,第88—91页。
③ 朱凤瀚:《古代中国青铜器》,南开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第452页。
④ 王宇信:《山东桓台史家“戍宁觚”的再认识及其启示》,《夏商周文明研究》,中国文联出版社1999年版。
⑤ 同②杨晓能书,图179、183。
⑥ 李学勤:《郭家庄与斗鸡台》,《学习与探索》1999年第3期。
⑦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殷墟的发现与研究》,科学出版社1994年版,第290—300页。
⑧ 王世民、张亚初:《殷代乙辛时期青铜容器的形制》,《考古与文物》1986年第4期。
馆新入藏的作册般铜鼋等等①,对推进这方面的工作殊有裨益。
(四)商至西周的荆楚青铜器
《诗·商颂》的《殷武》篇有“挞彼殷武,奋伐荆楚”,说明商王武丁时势力已经达到荆楚地区,与殷墟甲骨文的记载可相印证。多年来,湖北湖南出土了数量相当多,制作也非常精美的商代青铜器,但大多见于山水之际,缺乏与当时遗址的联系。
1996—1997年在湖南望城高砂脊②,2003—2004年在湖南宁乡黄材炭河里③,先后发现了有青铜器随葬的墓,墓的年代被定为西周。这些青铜器,有的形制、纹饰均和中原商代晚期的类同,有的甚至有商代晚期多见的铭文,如高砂脊的“酉”鼎④,但另有一些具有可能较晚的地方性因素,如鼎的盘口形折沿和细长下端宽展的足等。无论如何,这些器物要晚于环洞庭湖一带过去出土的商代青铜器的大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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