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卜辞中有个巴方,武丁曾经亲自和沚瞂去征伐过,也让自己的王后妇好和沚瞂去征伐过,许多人据此认为武丁征伐过西南的巴国。其实卜辞中的那个“巴方”的“巴”应该释为“印”,“印”是“抑”的初文,象人手爪向下按抑之形,所以那个不是巴方。印方在什么地方,待考。郭沫若说:“殷人南方无劲敌,与周人之屡与‘南夷’构兵者适相反。盖世与周为寇雠之‘南夷’,在殷则殷之同盟也。殷亡之后,淮、徐均相继叛乱,即其证。”[18]
九、殷之大仁
《汉书·贾捐之传》载贾捐之说“武丁、成王,殷周之大仁也。”这是说武丁是殷之大仁,这个“仁”是什么呢?荀子曾经解释说“仁者爱人”(《荀子·议兵》),《春秋繁露·仁义法》也说“仁者爱人之名”。实际上整个殷商时期并不“爱人”,而是杀人如麻,特别体现在殉葬和祭祀上。
商代考古发掘关于人殉和人祭的情况是,有确切数目的是3684人,再加上几个复原和不能确定的一些数字,将近四千人;卜辞中记载的殷商时期杀人祭祀所用的人牲至少有14197人。“甲骨文里有关人祭的卜辞,以殷武丁时为最多,计有甲骨六百七十三片,卜辞一千零六条,祭用九千零二十一人,另有五百三十条未记人数。一次用人最多的时五百个奴仆。”[19]——笔者认为这里面的统计有可商之处,比如里面有用“羌”祭祀的,学界普遍认为是用羌人,也是人牲,但笔者认为这个“羌”当从郭沫若之说释为“苟”,即“狗”之初文[20],用狗作为牺牲是很正常的事情,并不是人牲。卜辞里有“苟×人”的说法,“苟”是用牲之法,郭沫若以为读若“辜”,据《周礼·大宗伯》郑注就是“磔”,即把牺牲割裂剖开来祭祀。
人殉和人牲的主要来源就是战俘和奴隶,武丁时期战争特别多,征伐的方国部族仅见于卜辞的就有80多个,实际的数目可能还要多,所以他的俘虏一定也很多,自然人殉和人牲用得也多。殷商时代的贵族对于战俘和奴隶得看法是他们只是和牛羊犬马一样的牲畜,是贵族们的财产之一,并不是真正的人,所以可以任意的驱使、买卖和屠杀。
但是这不能怪武丁残忍,因为整个殷商时期人们的观念就是这样的,他们用人殉葬和祭祀的原因主要是他们迷信鬼神,认为活人死后,转化为鬼。鬼神世界跟现实世界一样,现世界里活着的奴隶主贵族,死后便成为鬼世界里的奴隶主贵族。在商人眼里,鬼神比活人更有威力。活人解决不了的疑难和祸福,诸如人的生死病疾,天的阴晴冷暖,战争的胜败,田猎的吉凶等等。都要通过占卜请示祖先,祈求祖先给予启示和保佑。所以,商人崇拜祖先,重视祭祀。活着的奴隶主贵族役使着成群的奴隶,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出於孝心,他们也体贴到自己的祖先需要奴隶侍奉,于是屠杀奴隶送往鬼神世界供祖先享用的事便发生了。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