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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吴萌老师口述:听课有感之八

时间:2009-10-18 17:18:15  来源:吴萌
 

 

 广东深圳吴萌老师:口述历史连载

吴萌 陕西西安人。陕西师大历史系七七级本科生、八四级欧美近代史研究生。曾从事过小学、中学、大学本科、留学生的历史教学工作。现在深圳市南山区教科中心担任高中历史、初中历史与社会和中小学校本课程开发的教研员。

第一篇:云想衣裳花想容

第二篇:日记摘抄

第三篇:学生评价

第四篇:无产阶级感情

第五篇:反革命标语

第六篇:文艺队队员

第七篇:未成年“主妇”

第八篇:1977年的高考

第九篇:有惊无险

第10篇:贫乏的视觉盛宴

第11篇:芒果狂欢

第12篇:听课有感之四  教学严谨的封生菊

第13篇:听课有感之五 李维静的魅力

第14篇:听课有感之六  离学生的生活近点、再近点

第15篇:听课有感之七  美丽的白玉兰

第16篇:听课有感之八 肯干能干的熊菊珍

 

 

 

第一篇:云想衣裳花想容

每当我看见电视里或街上的漂亮女孩,就会感叹地对老公说:现在的女孩多幸福,有这么多漂亮的衣服穿,而我风华正茂的时候,却整天穿的是男式军衣。老公总是不以为然地说,那个时代有那个时代的美,你那时也是穿得最漂亮的呀!

的确,文革时期的腥风血雨,并没有泯灭人们心中对美的渴望与追求。那流行于不同时期的、特定的时尚,就像大石头下露出的点点绿色幼苗,吐露出人们审美的追求和变化。

文革前,我家只有我跟妹妹两个女孩,父母都算高工资,家境很好。妈妈出生于一个很贫穷的家庭,从小受尽了缺吃少穿的苦,因此决意不让自己的孩子受委屈。她对我特别宠爱,我一直是同龄人中穿得最好的孩子。夏天穿的连衣裙,是妈妈托人从上海买来的出口童装,现在看来样式依然很时髦;冬天穿的大衣,是活里活面的、用扣子扣在一起的,还戴着一个毛茸茸的帽子。这件大衣价值六十九元,正好是我妈妈一个月的工资。当时很多家庭都是四、五个孩子,那时的口号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一般老大有新衣服穿,下面的孩子就经常要穿老大穿过的旧衣服。走上街头,我总是有很高的回头率,全厂的家长和子弟都知道我是穿的最漂亮的那个女孩。为此,妈妈在文革中被批判为资产阶级思想严重。

文革刚开始的时候,全国都穿军衣、系皮带、戴袖章和像章。我那时正在读小学。刚开始妈妈给我做的军衣,严格说来领子的样式不完全像真正的军衣。我每天早上穿着军衣,戴着袖章、军帽和像章,背着一个自己做的红色的小包,里面放的是毛主席语录。我们把语录、像章和老三篇(即毛泽东的《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三篇合编的小红书)叫做“三件宝”。早上学校门口有人检查“三件宝”。每天早上我背着“三件宝”。觉得自己格外神气、格外美丽。

当时脚上流行穿白色的球鞋,越白越漂亮。我们经常用白鞋粉刷在用清水洗过的鞋上,干了以后鞋就显得非常白。有的同学家里买不起白鞋粉,就从学校偷白粉笔涂在白鞋上。

女孩子的辫子被认为是封建的东西,凡是留着长辫子的女孩都被认为是封建主义的流毒没有肃清的人。我从小就是两条垂到臀部以下的大辫子,每天都是妈妈给我编出各种不同的发式。妈妈坚决不让我剪辫子,那怕我在学校被批评也不让步。全校就我一个女孩留着两条“封建主义”的大辫子。有人曾扬言要在街上剪我的辫子,不知为什么没有这样做。我倒巴不得有人剪了我的辫子,因为我也觉得梳两条小短辫更好看、也更方便。

 

 

女孩子们都是梳着两条短辫,就开始在额头的刘海上做文章。她们不仅前额头留刘海,在耳朵的两侧也留长长的刘海。耳侧没有留刘海的女孩被认为是很土气的。又过了一阵,也许是严肃的军衣和短辫令人腻味了。女孩子的辫子开始编得越来越蓬松。蓬松到让人感到有点暧昧的程度,仿佛是刚做完那个似的。

一身军衣总有让人腻烦的时候,人们就开始在领子上翻花样。一开始是把军衣里面的白色衬衣领子翻在外面。但每个人的衬衣只有那么一两件,再说北方风沙风大,翻出来的领子一天就变得黑黑的了,总是洗又不方便。不知是谁想出了个办法,做“假领子”――就是做出一件只有领子、没有袖子和襟的、类似小孩的口水巾那样的东西挂在脖子上。一时间,人们利用家里的布头,做出各种各样的“假领子”。我每天的穿衣的全部乐趣就是盘算着明天穿哪种颜色的“假领子”。

男孩子的军衣是立领的,不太好翻领子。有人想出用白色棉线钩出男式的“假领子”衬在领子里面,外面露出一圈白色的花边,花边脏了就拆下来洗干净再缝上去。钩的花样有点像现在商店里卖的白线钩的沙发扶手。女孩子们都学着钩假领子。家里有姐妹的男孩,很快就得意洋洋地把“假领子”戴上了,没有姐妹的男孩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很多高中的女生偷偷地给自己心仪的男孩子钩领子,作为定情物。

渐渐地,军衣也不能满足人们的欲望了。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人们开始在裤子上做文章,把裤腿做得又短又窄,窄得仅仅能将腿塞进去。人们把这种裤子称为高吊裤。脚上不再流行穿军鞋,而是流行一种“鸭板鞋”――黑色的有点像鸭嘴的布鞋面,两侧缝着两指宽的松紧带,白色的塑料底。那时只有上海才能买得到这种鞋,有人去上海出差,回来的时候往往背着一大包“鸭板鞋”。

我很喜欢经常换衣服,但是由于衣服太少,加之家长们怕经常洗会把衣服早早地洗烂,大家都是一周换一次衣服。每周周一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我穿的是干净的衣服。周六是我最讨厌的日子,觉得自己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我为了一周能换两次衣服,很早就自告奋勇地学洗自己的衣服,到了周三,我就偷偷地把袖子在楼梯的扶手上蹭脏,然后让妈妈看,妈妈只好让我换衣服。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处,我们“伟大的旗手”江青在一次会议上破天荒地穿出了一套“布拉吉”,就是领子袖子都包得严严的一种连衣裙。顿时,祖国上下服饰开始有了变化,军绿、蓝、灰三种颜色的海洋里开始泛起五颜六色的浪花。人们开始穿一些有色彩的灯心绒,有一阵兴穿大格子的灯心绒外套。我第一个在我居住的地区里,穿出了一件枣红色的棉袄,那是妈妈大胆的为我做的。走在街上,人们就像看天外来客似的盯着我看,我毫不在意,心中“暗爽”。还有很多中年女人问我在哪里买的这块布料。

 

 

那时的布料花色真少。有一年过年前,商店来了一批花布,是一种竹叶的花纹,分桔红、绿和黄三种颜色。商店的门前立即排起了长队,等到过完年,我班女生穿着新衣服到校,一看,三分之二的人穿的是一样的花色。我妈妈给我买了一块绿色的,发现很多人买的是同样的以后,就想给我重新买一块。父母带我到一个离我家比较远的商店,妈妈看中了一块布,爸爸看中了另外一块布,争执不下,就决定两块都买。真把我乐疯了!!在很多家庭过年都给孩子买不起新衣的岁月,我父母居然给我买了三件新衣服!!!

妹妹就没有我这么幸运,她基本上是一个季节买一件新衣,剩下的衣服就是捡我穿过的。有一次妈妈带她逛商店,她看中了一件淡黄色的灯心绒外套,上面绣着小鸭子,很漂亮,价格是九元钱。我妈妈的工资一个月才六十九元,所以没舍得给她买。妹妹嚎啕大哭着回家,扑在爸爸怀里“控诉”妈妈偏心我的“罪行”,爸爸拿着钱,抹干妹妹的泪水,说爸爸给你买。妹妹终于穿上了这件新衣。

后来又开始时兴“的确良”衣料,实际上就是一种化纤布。这种布挺括、颜色鲜艳、不易褪色、易洗易干。妈妈第一次买的确良衣料是我陪着她排了三个小时的队才买到的,那是一块苹果绿色的衬衣布料。她让裁缝量着自己的身材做好了,舍不得穿,说让我试试,结果我穿上很好看,她就立即决定把这件衣服给我穿,她一次都没有穿过。现在每当我给妈妈买衣服的时候,我总是想到这件事,只要合适妈妈穿的,不管多贵我都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

一九七三年左右,又开始流行宽裤腿。裤腿宽得像把扫帚。穿“高吊裤”又看上去是那么的土气。

前几年,有一个大学同班男生来深圳看我,聚会时调侃地说,我当时很关注你呀!我笑着开玩笑说,那你为什么不暗示一下呢?你凭什么证明你关注我呢?他笑嘻嘻地说,我记得你上大学第一天报到时穿的什么衣服。我心里格登一下,忙问:什么衣服?他说:一件男式的军衣。的确如此,那天我穿着我认为最好的一件衣服――男式的军衣去报到的。

改革开放以后,人们对于美的追求开始大胆起来了,但还是会有很多压力。上大一时,我们班的女生表演小合唱,穿的是西装裙,结果被我班男生斥为资产阶级西方化。我的衣着越来越丰富了,我第一个在大学校园里穿出短裙、连衣裙、背带裙,成了被女生背后议论的主要对象。小时候,看苏联电影多了,总有一种背带裙情结,一次到大连出差,看中一件猩红色的背带裙,毫不犹豫地就买下了。

大学毕业后,我分到一所高校的附中。自己挣了钱花得更爽快。我在商店里买不到好看的衣服,就买来《大众电影》,看画片上外国演员穿什么样式,就买来同样颜色的布料,让江浙来的好裁缝照画片上的做。我曾穿了一套淡蓝色的西装套裙,裁剪得非常合体,那时我也只有九十几斤重,看上去苗条有致。十几年以后,遇到我的一位学生家长,她还说那套衣服给她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不久,总是穿一身深蓝色制服的党支部书记找我谈话,说年轻人应该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工作上,不要资产阶级思想太严重。我一声不发,依然故我。

 

 

其实,爱漂亮的女人也是经常遭到歧视的。人们的思维定势是,喜欢打扮的女人都是花瓶,不会努力工作的。我恨透了这种偏见。人的一切都是美好的。现代社会是一个多元社会,选择素面朝天或红装妖娆是每个人的自由。

有次在商店里,看见一件苏格兰连衣裙。那时,电影院里刚演完《苔丝》,那件衣服就是仿造金丝姬在电影里的连衣裙做的,是红色和黑色的大花,领口开得很低。我一眼就看中了它,一看价钱八十六元。我当时的工资是四十八元五角。这件连衣裙对我来说太贵了!我看了半天,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商店。走在街上,又觉得应该买下来,就又返回商店。站在柜台前,还是觉得太贵……。就这样,反复折腾,整整折腾了三个小时,最后终于买下了。现在我早已发胖,已经穿不上那件裙子了,但我一直把它挂着我的衣柜里,不舍得送给别人。

南下深圳以后,买衣服的资金早已不成问题,于是乎,心情特好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上街狂购一通。家里四个双门的衣柜里,满满地挤放着我的衣服。这是从小母亲给我的影响、还是文革落下的“病根”、抑或是我爱美的本性?我不仅自己喜欢买衣服,还经常鼓励同性的朋友们打扮自己。有次我组织区里的老师到浙江参加活动,临行前的要求中就有要打扮得漂亮这一条。结果,我们的女老师们个个花枝招展,我看得眼花缭乱,乐不可支。我们区的女老师被大家公认是深圳几个区里最漂亮的。

每次兴冲冲地拎着买的衣服回家,一进门就笑嘻嘻地对老公说:“俺是最后的疯狂,理解万岁!俺一不抽烟、二不喝酒、三不打麻将,吃饭还不敢吃得太好,怕长胖,就是买几件衣服。”老公哈哈笑着说:“买就买呗,还要找借口。“

是呀!我干嘛要找借口,爱美是人的最可爱的天性之一,在万木萧瑟的文革期间,人们还那样见缝插针地、孜孜不倦地追寻着美,更何况在改革开放后的今天!

最后借用一句话流行的俗话与女人们共勉:将爱美进行到底吧!

  第二篇

  文革往事之六:日记摘抄

 

 

我学历史专业纯粹是历史的错误。一九七七年我报考大学的时候,四个志愿都填的是中文系。那年,百废待兴,各省为了尽快地培养师范生,师范院校都是第一批录取,我被录到了历史系。进校后历史系的主任揪着我的辫子说:女子(陕西话女孩的昵称),我是因为你的作文写得特别好才把你录到历史系的。

 

冥冥中我好像跟历史又很有联系,莫名其妙地保存着很多东西:初一年级的日记、初一到高二年级部分的期末评语、文革中创作的快板和表演唱等。那时候,学校都采用了军事化的名称,我们初一年级一班被称为六连一排。我也像英雄们那样,弄个“日记摘抄”,以飨读者。

 

1971年10月1日

 

今天是伟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22周年的大喜日子,我们革命青少年心里格外高兴和自豪。我们党有今天、国家有今天、人民有今天,全靠伟大的舵手毛主席。革命的航船乘风破浪,哪一程不是毛主席领航?!敬爱的毛主席,我向您表决心,坚决执行您的革命路线,您支持的我就坚决去干,您反对的我就坚决不干。为了保卫您的革命路线,哪怕是火海刀山,我也冲锋在前。为了保卫您的革命路线,困难面前不低头,越是艰险越向前。

 

1971年10月4日

 

今天我看了一本连环画,名字叫《收租院》,看了以后,激起我对万恶的旧社会无比的愤恨,本书字字血声声泪地表现了在万恶的旧社会穷苦的劳动人民所遭受的苦难,但只是千千万万劳动人民悲惨生活的一个真实写照。旧社会穷人为什么苦?就是因为没有权,。我今后要牢记毛主席的教导,紧握枪杆子和笔杆子,在祖国一旦需要我的时候,就冲锋在前头!

 

1971年10月23日

 

阶级斗争的现实,使我深刻地认识到,只有用毛主席关于在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武装自己的头脑,才能前进不迷航,斗争有方向,才能在阶级斗争的风浪中站得稳,顶得住,为保卫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进一步巩固无产阶级专政而自觉战斗。

 

1971年10月29日

 

今天老师们去咸阳参观别的学校的先进经验,我们就自己组织起来一起去拾粪。在路上,我问一个同学说,你有没有吃过米田共?那位同学说吃过,我就笑起来了,我说米田共就是粪。那位同学认真地说:没有粪怎么会有粮食呢?所以我说是吃过。自己听了觉得自己头脑里没有真正认识到拾粪的意义。我今后要向贫下中农学习,做一个新式农民。

 

1971年11月9日

 

   今天老师表扬了我,开始自己听了心里非常舒畅高兴。事后自己一想起这件事觉得自己不对。自己一听表扬心里就乐滋滋的,这是什么思想呢?我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了病根,原因是自己头脑中有个“骄”字,对待表扬没有正确的认识,这是非常错误的,我今后一定要改正。

 

1971年11月18日

 

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在这一天里,我光荣地加入了我们青少年的先进组织――红卫兵。参加红卫兵是我蕴藏在内心已久的愿望,如今已经实现啦!我有多少贴心的话儿要对毛主席讲,我有多少热情的歌儿要对毛主席唱,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我向毛主席表决心,毛主席啊毛主席,您是我们的红司令,我们是您的红卫兵,我要永远忠于您,忠于您的革命路线,海枯石烂,忠于您的红心永远不变。我要大造资产阶级的反,努力学好社会主义文化课,锻炼身体,保卫祖国,在祖国最需要的时候,我就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一生献给伟大的共产主义事业。

 

1971年12月2日

 

 吴萌啊吴萌,党和人民把你培养了这么多年,你究竟为人民出了多少力,流了多少汗?你难道不为人民做出巨大的贡献,报答毛主席的恩情吗?你绝不能这样,你要努力学习毛主席著作,按照毛主席的教导办事,认真学好社会主义文化课,为世界革命做出巨大贡献。

 

1971年12月26日(毛泽东诞辰)

 

毛主席啊毛主席,您是革命人民心中的红太阳,您是人类的救星,世界人民的希望,是您创建了世界上第一个根据地――井冈山,打败了美国强盗蒋匪帮,解放了全中国,使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像巨人一样屹立在世界的东方。是您的光辉思想,使我们的人造地球(当时不懂,其实是人造地球卫星)飞上了天,我国的威望越来越高,我们的朋友遍天下,毛主席啊毛主席,您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我们衷心祝愿您:万寿无疆!

 

重读这些日记,百感交集。一个初一学生,脑子里怎么会想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如果不是原来的日记还保存着,打死我我也再不会用这样的话语体系写文章!如果把日记中的一些人名抹去,像不像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在主面前的忏悔?

 

 

第三篇

文革往事之七:学生评价

我们现在搞课改非常注重对学生的评价,其实,文革期间也有学生评价。我部分地保留着从初一到高二的期末给家长的“通知书”,通知书的样式是这样的:

           毛主席语录

  我们的教育方针,应该使受教育者在德育、智育、体育几方面都得到发展,,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

         XXXX工厂子弟学校

          

      六 连  排 学生  吴萌

 

通知书的第一页是“社会主义文化课成绩”,第二页是政治评语。

 

1972年1月(初一年级第一学期)

成绩:政治99、语文95、数学84、物理91、地理97、

     外语88、军体好、文艺好。

   政治评语:政治表现好,学习主席著作认真并注意运用,关心集体,工作负责。热爱劳动,遵守革命纪律,积极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学习认真,态度端正,能带领同学搞好排里的文娱活动。希今后严格要求自己,更广泛地团结同学。

 

1972年2月(初一年级第二学期)

成绩:政治97、语文97、数学95、物理95、地理99、

      外语98、军体优秀、文艺好。

政治评语:能读毛主席著作,经常看报,学习文化课刻苦认真,成绩优良,组织纪律性强,各项活动中表现好。今后应更严格地要求自己,正确处理同学之间的关系。

 

1973年1月(初二年级第一学期)

成绩:政治97、语文98、数学95、物理98、外语99、

   军体90、文艺87。

政治评语:能学习毛主席著作,关心集体,对所担任的工作认真负责,但政治上进心不强。今后克服骄傲情绪,和同学搞好团结,过好红卫兵组织生活。

 

1973年7月(初二年级第二学期)

成绩:政治95、语文99、数学96、化学98、物理91、历史99、

     外语99、军体70、文艺未考。

政治评语:能学习毛主席著作,学习文化课刻苦认真,成绩良好,并能帮助同学,爱护集体,积极参加文体活动。缺点是工作有忽冷忽热的现象。团结同学不够。今后应克服骄傲情绪,严格要求自己。

 

1975年7月(高一年级第一学期)

成绩:政治良、语文优、数学优、物理优、化学优、

   农基(农业基础知识)优、体育不及格。

政治评语:该生能重视马列和毛主席著作的学习,坚持记笔记,能积极参加革命大批判,学习文化课认真踏实,能独立思考,能积极为班级搞好文艺工作。劳动中表现好,能遵守学校各项纪律,希今后重视理论联系实际,注意全面广泛团结同学,自觉抵制资产阶级思想的腐蚀,积极要求进步。

 

1976年1月(高二年级第一学期)

成绩:政治良、语文优、数学99、物理优、化学95、农基优、

   体育良、文艺未考。

政治评语:能认真学习毛主席著作,坚持记笔记,热爱文体活动,    能积极参加学校各项活动,文化课学习踏实认真,能独立完成作业,劳动表现较好,遵守纪律,能热心为同学服务,但理论联系实际不够。希今后努力提高辨别是非的能力,增强政治上进心,自觉抵制错误思想。

通知书最后有暑假要求:

1、要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认真看书学习,完成暑假作业。

2、要模范地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做好人好事。

3、要提高革命警惕,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4、要参加爱国卫生运动,搞好革命文体活动。

 

特别应该提到的是,一九七二年初一下学期的评语里,还有我的自我评语和同学评语,相当于我们现在的自我评价和同伴评价。同学们给我提的意见是爱生气。

从这些成绩单和评语中可以看出:

所开设的课程增加了农业基础(为下乡做准备);

评价由分数发展为等级评价,又发展为分数和等级混和的评价;

政治课的分数始终放在第一位,在高二时,还结合了平时表现,我由于早恋,政治表现为良;

那时的99分其实就是100分,因为要“反骄破满”,就是要防止骄傲自满,所以一般会无缘无故地扣一分;

我的主要缺点是不团结同学(我的个性很强,很不愿意盲从其他班干部);

我的上进心越来越不强,高一到高二年级的评语里都有抵制资产阶级思想或错误思想的要求,这在当时是很严重的话,全班只有我一个人获此“殊荣”,这是因为我读了很多“黄色书籍”,如《红楼梦》、《孽海花》、《红与黑》等,老师到我家家访,逼着我当着父母的面烧掉了我的《红楼梦》诗抄,加之早恋的“罪行”。

不过,令我倍感欣慰的是,学习刻苦认真是所有师生对我的公正评价。

 

 

第五篇:反革命标语

 

人们常说:做贼心虚。我却经常是不做贼也心虚。有时候在公共汽车上有人丟了东西喊起来的时候,我就非常紧张,我真想看看我的包里是否有那个人的钱包、真担心那个人会怀疑我。这是文革落下的病根。

那时候,虽然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十分强大,但反革命标语却层出不穷,一会儿这里墙上出现一个“打倒XXX”(伟大领袖的名字),一会儿那里的地上写着打了叉的领袖名字,还有的时候,考试卷上没有人写名字,却写着骂伟大领袖的话。

反革命标语简称“反标”。只要反标在学校一出现,全校就如临大敌一般,仿佛阶级敌人已经潜入我校之内,人民大众面临着极大的危险。这时候,学校就会停课,班主任让每个学生拿出一张纸,必须写上自己的姓名,然后抄一段包括反标上那几个字的一段话。比如:反标上有打倒二字,就会让我们写一段语录:“反动派不打是不倒的……”等等。

在这个时刻,我总是万分紧张,我本来就是一个极其敏感的女孩(现在我的女友们给我起的外号叫巫婆)。我不知自己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是该很愤怒呢、还是很震惊、或者是很坦然?太愤怒怕别人认为我是在装腔作势,掩盖自己的“罪行”;太震惊又好像自己太单纯;太坦然又怕别人怀疑就是我写的。拿着纸,我不知该怎样写?吹煤苷肽亍⒒故枪室庑吹酶约鹤痔宀灰谎客蛞挥指歉鲂捶幢甑娜说淖痔逑嗨圃趺窗欤课业氖植蹲牛故蔷龆ㄐ吹猛嵬崤づぁ8行簧系郏∶挥幸淮挝腋捶幢甑娜说淖痔逡谎?/SPAN>

我又开始观察周围的同学,究竟是谁干的呢?那个“阶级敌人”是不是就在我的身边呢?每一个同学都成了“偷斧子的人”:张为什么头低着?李为什么说她的钢笔没有墨水了?王交写好的纸条时为什么眼睛都不敢抬?刘为什么故作镇静地唱着歌?……。

晚上躺在床上,我又开始了无边的想像:那个阶级敌人肯定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戴着手套,以免留下手印,装做一个讨饭的或者捡垃圾的,乘着学校门房老头儿困极了的时候,偷偷地翻过学校的围墙……。又想:假如我真的要写反标,我应该怎样不被警察抓住呢?我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写呢?童年罕有的不眠之夜就是在构思这篇恐怖加侦探的小说中度过的。

全校普查的结果往往是没有结果,“阶级敌人”在我校逍遥法外!后来只有一次查出了结果,那个“阶级敌人”是个小学二年级的男生,拖着鼻涕,眼睛上粘着眼屎,一看就是有点智障的学生。学校把以前的反标都推到他身上。看到他时,我真恨不得抽他一耳光,害得我们全校紧张一场!我真的比恨真正的阶级敌人还要恨他。

现在想来,小学低年级的学生,正是酷爱涂鸦的年龄,越是不让他们做的事情,他们越是渴望去做。再说,那时候很多家庭都有四、五个孩子,父母既忙着抓革命又忙着促生产,没有精力关注孩子。缺少关注的孩子只好可怜兮兮地弄点事情出来让别人关注自己。所以反标就层出不穷。

那个时代,“做贼心虚”这个成语要改为“不做贼心也虚”。

 

 

 

第六篇:文革往事之一:文艺队队员

从一九六六年九月到一九七六年九月,我当了整整十年的文艺队队员。宁静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穿着军衣、脚稍微外八字撇开、很有弹性地走路的样子,是我们那个时代文艺队队员的真实写照。

最早关于表演的记忆是我四岁时演出的舞蹈《我们新疆好地方》,舞蹈的动作我已全然不记得,只记得演出完了以后,我不是从后台下台,而是父亲直接从舞台上将我抱了下来。幼儿园大班的时候,我还演出了《拔萝卜》的舞蹈,好像改编自一个童话故事:一个老头发现一个大萝卜,自己拔不动就叫老太太来帮忙;还拔不动就依次叫出了小姑娘、小花狗、小花猫来帮忙,最后终于拔出了萝卜,大家高兴地摔倒在地上。我扮演的是小姑娘。这时的节目都还是很浪漫和自由的。

文革开始时,我在厂里的子弟小学读小学一年级。厂里的工人文艺队排演了大型秦腔《收租院》,里面有一个小姑娘的角色。妈妈的朋友正好是女主角,就叫我去试试。我一试,无论是唱的还是表情大家都很满意。我真不知道,从小生活在幸福之中的我,怎么会表演出那个饥饿无力的小女孩的样子。那段曲子我至今还会唱,是一段凄凉的“碗碗腔”:“望着这只斗,叫我好发愁。妈妈,我饿!看着这只斗,仇恨满心头。”

随着文革的发展,我们文艺队不断地配合着形势的发展,演出了许多节目。

文革初期,各地开始了忆苦思甜的运动。我们排演了《一个破碗》,说的是一个妈妈给参军的儿子和读书的女儿讲述父亲拿着一只碗讨饭被地主逼死的故事。我扮演其中的女儿。一开始我先上台,说:“我叫张霞,今年整十八,学校今天放了假,我要回家看妈妈”。后来探亲的哥哥回来,我在路上没认出来,一不留神撞了他一下。就为这一撞,我就排练过很多次。那时我们都很“封建”,男女生从来不说话,更不要说身体有接触,我不好意思撞“哥哥”,每次都是轻轻碰一下,老师很生气批评了我,要求我必须重重地撞。我只好按照老师的要求做。结果演出完了以后被同班的男生耻笑。那时,我演得很逼真,每次都演得眼泪汪汪的,真不知道这种“无产阶级感情”从何而来,也许就是一种朴素的人类的情感吧。

在毛主席接见红卫兵的时期,每接见一次,我就要上街演出一次。我们把进行曲节奏的歌曲,排练成一种行进舞蹈,一边游行一边跳。我跳舞时非常注意“表情”,总是激情满怀,笑靥如花。结果全校的同学们纷纷议论,说我是文艺队队员里最“骚情”的。有时走在路上,就会有些调皮的男孩对着我大喊:“骚包鬼!”

文革初期的舞蹈“革命性”很强,演员全是穿着军衣戴着军帽,腰里系着军皮带。报幕员用高八度的嗓子报幕:“无产阶级革命战友们,我们红彤彤文艺宣传队演出,现在开始……!”我演的最好笑的一个舞蹈简直是骂人加打架,歌词是:“(唱)反帝必反修,坚决打倒苏修!(喊)无产阶级革命派仇恨满胸怀,苏修老混蛋,你睁眼看一看,要是不投降就滚他妈的蛋!“最后一个动作是手插腰,右脚狠狠地向左前方踢去。

忠字舞是人人都要跳的,我作为文艺队的骨干,要到全校各班去巡回教舞,真可怜那些没有舞蹈天赋人,他们跳舞不仅是对他们自己的折磨也是对观众的折磨。记得有年放寒假的时候,我负责组织我家那栋楼的居民和学生每天早上跳忠字舞。有位山东老太太,非常革命,每天都不忘戴红袖章和跳舞,因为她不识字,袖章总是戴颠倒了,我们也不告诉她,每天只是看着她笑。她跳舞仿佛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但是总是顺拐,看上去像个瘸子,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我还演过样板戏《痛说革命家史》中的李铁梅和《智取威虎山》中的小常宝。演样板戏我总是找不到感觉,老师也总说我的动作太软,不够有力。

我还演过很多集体舞:藏族舞蹈《洗衣歌》,反映的是一群藏族姑娘帮助“金珠玛米”(解放军)战士洗衣服的故事;《阿里山的姑娘》表演的是台湾高山族姑娘劳动的场景;《大刀舞》是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中的片断;《红军组歌》和《革命历史组歌》反映的是中国共产党的革命历史;《喜晒战备粮》反映了农民丰收了以后,将战备粮扬晒的劳动场景;《各组人民热爱毛主席》等等。

比较难忘的是演过的几个小舞剧。

一个是《聋哑人高唱东方红》,反映的是一个维吾尔组的聋哑姑娘,在解放军的医疗队的针灸治疗下开口讲话的故事。这个舞蹈是我一个人用了两个半小时,在一家邮电局的走廊上,跟一个工厂的文艺队员学会的。我一个人要记住聋哑人、解放军、聋哑人的爷爷,群众四套动作,那个教我的文艺队员为我的好记性咋舌。我扮演聋哑姑娘。一上台的歌词是:“手捧着毛主席的书,不能放声读,站在草原望北京,不能唱东方红。草原呀草原,草原天天在变样,聋哑人不能把赞歌唱,不能把赞歌唱。”后来,两位解放军给我“针灸”,我开口讲话。解放军一个字一个字地教我:“毛主席万岁!”我跟着学说话,第一个字“毛”一出口,我要表现出把自己吓了一跳。由于我演得很逼真,每到那个时刻,全场鸦雀无声,都等着我说话,好像他们真的看见一个哑巴会说话了似的。那个演解放军的男孩眼睛很漂亮,老师要求我们在他教我说话的时候互相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很老实,总是深情地看着我,我那时已经情窦初开,不好意思看他。我到现在还想得出他那双眼睛的神情。最成功的是在张艺谋母校(陕棉十厂子弟学校)的那次演出,演完后全场掌声雷动。接下来我又跳《喜晒战备粮》,第一个打头跳出幕来,全场都笑起了,觉得刚才还是哑巴,现在又变农妇了。

还有一个舞剧叫《两把锄头》,演的是两个姐妹,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发现有个地主在埋“变天帐”,然后跟他搏斗,拿到了“变天帐”,把地主抓了起来。我扮演的是足智多谋的姐姐。

《牧歌》是舞剧《草原儿女》中的一段双人舞,我跟一个男生跳的,他现在已是高校的教授。这个舞蹈很抒情,是我很喜欢的舞蹈。

我们文艺队经常在全校参加夏收或秋收时,不参加劳动,到田间地头巡回演出。演一些表演唱、对口词、三句半、独唱等节目。最好笑的是有一次我演三句半,我演最后的那个半句,由于台词很逗,台下的观众笑得前仰后合,我也受到感染,也笑不可支,竟然把手中锣扔到台下去了,台下的观众把锣又扔上台。台上台下笑翻了天。

在这些演出中也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一九六七年,我父亲被关进牛棚,我成了有问题的子女,老师尽管很想让我参加演出,但不敢这样做。等到父亲后来被“解放”了,我才又参加了演出。还有一次,我参加一个样板戏合唱,所有的演员都穿军衣穿军衣戴军帽,分不出男女,演出前,我以为我前面看表演的是我们班的某个女生,就拍了“她”的肩膀一下,结果却发现是个高年级的男生。第二天全校都传遍了一个“轶闻”,说我“搂”了那个男生。那个男生不堪舆论的压力,竟然到我们班打了我一拳。我觉得很生气。后来,我们都长大了,他搬到我家邻楼,每次见到我都想跟我说话,我始终都不正眼看他。俗话说,三岁看老,这样的男人长大也是个不敢担当的男人。

“狠批右倾翻案风”的时候,我们学校要参加市里汇演,老师让我创作节目,我花了一个下午创作了一个表演唱《小小影评会》,把当时演的革命电影评论一番,又唱又跳,居然获得市一等奖,让我在全市大会上发言。我不会写发言稿,结果是厂里宣传部的人写好稿子我去读的。这件事很长时间里很令我感到后悔和忏悔:我居然写了个反对我热爱的人――邓小平的表演唱!没有邓小平我就不能上大学。不过,现在想来也释然了,每个人在历史中,并不都是历史的知情者,被愚弄蒙蔽的人总是大多数,以我那时的年龄,不可能明白国家正在发生着什么。

十年文革,十年演出的经历。我从中学会了很多,我的胆量、对于文艺作品的理解力和表现力、语言能力等都在表演中锻炼出来了,对我以后的教学生涯非常有帮助。

那个年代人们认为文艺队队员都是比较风流的人,不可能有什么发展。记得我刚考上大学时,在车上遇到我们地区文工团的团长,他问我在做什么,我说在读大学。他吃紧得眼睛睁得大大地说:“你在读大学?”

十年文革,对于国家、人民的命运来说是一场浩劫。但具体到每个人的具体情况,就不是仅仅“浩劫”二字可以囊括。由此,我想到,在我们研究文革历史时,应考虑到每个地区、每个群体、每个人在文革中的不同境遇和感受。

我现在还常常做一个梦:学校要演出了,老师没有通知我。我急得从梦中醒来。那一段历史,那一段当文艺队员的历史深深地印在我的灵魂深处。

 

 

 

第七篇:文革往事之十   未成年“主妇”

文革期间,家长们真忙!整天忙着抓革命促生产,工厂里的经常可见“大干五十天,超额完成任务”的大标语。他们常常是一干就是五六十天,没有一天休息。家长一忙,就苦了孩子。孩子没有人照顾倒是小事,苦的是孩子小小年纪就开始做那些永远也做不完的家务。

我大概是十三岁开始做家务的。那时我已经开始懂事了,一方面是看着父母那么忙,想为他们分忧;另一方面是看自己的小伙伴们都会做家务,好胜心的驱使。我做的家务包括:做饭、打扫卫生、洗衣服和购物。

北方人的做饭和南方人的做饭真不是一个概念。南方人做饭,炒盘菜、闷锅米饭即可。讲究点的广东人充其量再煲煲汤。北方人吃面食,做饭很麻烦。吃面条,要先和面,把水一点点地倒在面里,把面和成团。面要和得恰到好处,太硬或太软都不行。和好的面要醒一会儿,然后用擀仗擀成一个又大又圆的薄面片,再将面片折叠起来,切成一条条的面条。把面条煮好,再把炒好的菜放进去。蒸馒头就更麻烦了。要先用水把发酵过的面团搅成面糊,用面糊、水、面粉和成一个大大的面团,面团和得太硬,蒸出来的馒头不膨喧;面团太软,蒸馒头的时候无法团成馒头的形状。和好面要等着面发酵,冬天要放在炉火的旁边。面发酵后,要反复地在案板上揉面,揉的时间越长,蒸出来的馒头越好吃。把揉好的面切成一个个方形的块,然后再一个个地团成馒头,放进锅里蒸。五十分钟左右,馒头就蒸熟了。这五十分钟时间经常是我偷空去玩一会儿的时间,因贪玩馒头蒸锅被烧干的事情常有发生。我们家一般是每周需要蒸两次馒头。蒸馒头是我最讨厌的家务活。

因为杂粮太多,人们就把面食做的花样百出,加之我们厂的职工来自五湖四海,大家互相学习做面食的方法。我会做的面食有:馒头、饺子、包子、摊煎饼、烙烧饼、水煎包、卤面、炸酱面、河南人的糊辣汤、陕西人的凉皮、山西人的搓面和麻食、拌甜汤、煮玉米碴子等。

打扫卫生首先要拖地板。黄土高坡上的西安的水泥地板,几天不拖家里就尘土飞扬。桌子是每天必须要擦的,如果不擦,到了晚上就会落上厚厚的一层土。虽然那时很穷,但我们几个在一起玩的女孩子,都把自己家收拾得干干净净,互相还到家里检查,谁家最干净就给谁家挂上一个我们自己做的“卫生模范”的牌子。

洗衣服是要洗一个下午的,不仅洗自己的,还要洗全家的。把衣服先浸湿,然后泡在放了洗衣粉的大洗澡盆里,一件件地用搓板搓一遍,最后用清水漂洗干净。最累人的活儿是拆洗被子。那时没有被罩,所有的被子要把被面、被里和棉胎拆开,分别洗干净,然后再把被面、被里和棉胎缝在一起。一床被子,要缝四周,还要缝几条竖道,以防止被子被踢开。往往是几床被子缝下来,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那时的购物绝对不是一种享受。物资奇缺,肉、油、布、花生、红枣等要凭票才能买到。有些东西凭票也不一定能买到,买肉就经常要排几个小时的队。还有很多东西是有票和排队也买不到的,要拼命去挤。我总结出挤窗口的经验,就是要从窗口的侧面去挤,绝不能从正面挤,因为买好东西的人从正面一出来,就会把正面的人带出来,就等于白挤了。有几次挤在窗口时,我觉得我要被挤死了,窒息得透不过气来。一到过年前,孩子们都放了假,纷纷成了家里的购物主力,拿着那几张票,去拼命地挤着为家里“购物”,所购的东西不过是几条烂糟糟的带鱼、几两花生、几两红枣。

家里只有姐妹两人,购物自然是我的任务。我十三岁左右的时候,就为家里买面买煤。我推着自行车,到粮店里抱起五十斤的面袋,放在后座上,用绳子捆好,摇摇晃晃地骑着自行车回家,然后再将面袋一阶楼梯一挪地抱到二层楼上。买煤我要先去厂里借板车,然后到煤店里,把两个月供应的蜂窝煤(一个月大概是一百零四块),一块块地、小心翼翼地放在车上,然后拉着车去过秤、拉回家,再一块块地用脸盆搬到二层楼的厨房门口垒整齐。文革最困难的时候,我曾为了买一个月的煤,排了整整一个通宵的队。

童年的时候,过年是令人向往的。到了我上高中的时候,我真怕过年。每逢过年,父母就会开始大干几十天,几乎所有过年的活都要我来干:扫房、拆洗被子、购物、买煤买面……。有个大年三十晚上,我累得连肩膀都抬不起来了。母亲痛惜地看着我,让我赶快去睡觉。

上大学以后,我开始了学校生活,干的家务活比以前少多了。文革期间繁重的家务劳动,使我痛恨除了打扫卫生以外的家务劳动,尤其是做饭。结婚前,我出于对周围人们不幸婚姻的恐惧和对家务劳动的痛恨,写了一张结婚合同,要求老公在合同上签字我才同意结婚。合同上写着两条:一条是如果我要求离婚,他必须同意离婚;一条是只要他在家,必须由他来做饭。结婚后,大学同班的老大姐撇着浓厚的京腔调侃我俩:“你们这俩人儿还都不一般呐,一个居然结婚时让人家签这样的‘合同’,另一个居然也就愿意签!?”老公一脸坏笑地说:“先签了再说呗!”

 

第八篇:文革往事之十一   一九七七年高考

我的硕士毕业论文题目是“美国南部历史作用初探”。写论文时读了很多有关美国南部历史的英文书籍。其中有一段史料令我感到特别好笑,说是南北战争后,联邦政府赋予黑人奴隶选举权,通知他们去参加选举。结果他们都拿着麻袋去了。一九七七年高考给人也是这样的印象。

文革期间,十年没有高考。有个叫张铁生的人交了白卷还被誉为“反潮流”的英雄。很多人都不知道高考是怎么回事。十年积累的、可以参加高考的学生,无论是学习成绩好的还是不好的,都纷纷去参加高考,仿佛是去买彩票似的。我们班上有个学习成绩极差的女生,初中时考地理时有道题问地球上的气温带,答曰:皮带。她居然也去参加高考。

我也不知道高考是怎么回事。我甚至不知道应该报文科还是理科。我到了数学老师家,她说,你一定要报理科,文科没什么前途;我到了语老师家,他说你是学文科的料。当时,我还在纺织厂当临时工,每个月为家里挣四十元钱。一直不相信会恢复高考,等到十月份报纸上登了恢复高考的消息后,我才跟妈妈说,我不想上班了,我要复习。那时,距高考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复习用的书籍,也不知该怎样复习。厂里领导还真替职工子女着想,找了一个很高大帅气的老大学生给我们补习了三天代数。去参加补习的学生绝大多数都听不懂,把每天到那里补习变成了少男少女见面的机会。一次,补习回来的路上,碰见我们原来年级的一帮很调皮、野性的男生,他们走过我身边时,斜着眼睛大声喊着:“还想考大学呢!没看看她家祖坟上长没长那根草?!”我大气不敢出地、低着头走过去。妈妈终于从别人那里借来了一本代数课本,但人家只借给我一个晚上。我欣喜若狂地捧着书,下决心要把书上的定理和例题抄下来。我从傍晚六点多开始抄,一直抄到第二天凌晨五点多。我毫无困意,越抄越兴奋,所抄的题目都弄懂了。

语文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复习,只好自拟题目写了十篇作文,题目好像有你最喜欢的人、毛主席是我们的大救星等。很多人都猜题,押“难忘的一天”这个作文题,我觉得既然大家都猜这个题,那肯定就不会考这个题。结果,高考还真的考了这个题。妈妈的老乡是语老师,看了我的作文后说,“你女子(陕西话女儿)考大学没问题”。我和妈妈都不敢相信。政治、地理、历史更不知道该复习什么。只好不管了,每天看看报纸。

我最后还是选择了文科,因为我觉得文科把握更大一些。报志愿也没有人指导,我居然从最低的往最高的报,依次是西北大学、武汉大学、中央广播学院,全部报的是中文系。那年是各省自行命题,一共考四门,即数学、语文、政治和史地。

考试那天,正好是十月革命纪念日。早上,妈妈给我煮了一个鸡蛋。那天的太阳很温暖。我自己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才到了考场。进考场学校的大门时,看见考生蜂拥而入,很多考生都比我年龄大,戴着眼睛,夹着书,看上去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的腿有些发软。但是,既来之,就要拼一场了。

我在第一排最考右边墙的座位,我的同桌一看就是一个来碰运气的女孩。她那几天感冒,整个考试期间,没见她写几笔字,只是不停地擤鼻涕、擦鼻涕。弄得我烦死了。我几乎知晓她的一切动静。

那年考的很多内容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数学题我基本上都做出来了,有一道几何题心中没底。地理考“中国季风的特点”,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季风这个词,就在想:好像天气预报冬天总是说有西伯利亚的寒流,夏天说南风几级等,于是我就答:冬天是从西伯利亚吹来的,夏天是从南边吹来的。政治题好像答得很好,但那些题目就记不请楚了。

语文作文题是两个任选题:难忘的一天和年年难忘九月九。我一看就傻眼了。赶紧编开了。我写的是参加高考的这一天。开头我写的是:今天,我神清气爽地走在去参加高考的路上……。中间写了在文革期间,我如何渴望考大学的心情,结尾处我写到:今天,我要用手中的笔做刀枪,把它插进四人帮的胸膛。实现我进大学的梦想。那天我的情绪非常高涨,写得都是大段的排比句。

监考的老师总是在我旁边看我答题,弄得我很烦,但又不好说什么。心想,我又不作弊,老盯着我干什么?最后一天考完试,监考老师说让我留下,我觉得很诧异。两位老师等考生走完以后,笑嘻嘻地对我说,这个教室里,只有你才有希望考上。我的心一下子高兴起来。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终于等到了初选放榜的那一天,我初选上了!我真是太高兴了。爸爸高兴得一天都忘记了吃饭。初选上的人要先检查身体。检查身体那天,我们初选上的人排队站在一起,彼此兴奋地打量着,但谁也不跟谁说话。医生一边检查,一边说:都是些好娃!不容易呀!身体都没有问题。

等正式通知书的时间简直是太苦了。快到过年了,比我高一级的考生的通知书已陆续下来了,可我的通知书依然没有消息。大年三十的晚上,我做完所有的家务,又累又烦,心情低落到极点。妈妈看见我伤心的样子,就说:“别难过了,没考上就算了,你比人家下乡的同学好多了。”我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地说:“妈,我一定要连着考三年才认我不是这块料!”

正在这时,有人敲我家的门,一看是个不认识的七、八岁的男孩,它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说,学校的老爷爷让我把这封信带给你家。”我一看信封上“陕西师范大学”的字样就跳起来了。原来我没有留家里的地址,通知书寄到学校了。

据说,那年陕西省录取的比例是二百五十八人取一。

 

 

 

 第九篇:有惊无险

文革期间我经历了两件有惊无险的事情。

一件事是我十二岁时的暑假,父母工作很忙,要把我和五岁的妹妹送回山西老家。我的老家在山西汾阳,要从西安乘火车到山西的介休车站,然后乘长途汽车到汾阳县城僮呤謇锫凡拍艿嚼霞摇8改嘎蛄肆秸琶挥凶坏幕鸪灯保诎戆盐液兔妹盟蜕狭嘶鸪怠3迪崂锖芗罚菊也坏阶唬液兔妹镁桶崖眯邪旁谧叩郎稀8湛迹颐浅宰糯氖称罚栊院芨叩乜词刈判欣睢:罄吹搅税胍梗伊├У檬裁炊脊瞬簧狭耍嵩谧叩郎纤帕恕A璩克牡愣啵宋裨苯行盐颐牵颐翘嶙判欣睿悦院诮樾莩嫡鞠铝顺怠L旌芎诤芎冢伊熳琶妹米叱龌鸪嫡荆菀郧靶∈焙蚋改富乩霞业挠∠笳业搅顺ね酒嫡尽F嫡纠锩挥幸桓鋈耍液兔妹米谡纠锏群蛱炝痢0说愣啵颐遣怕虻狡灯背松狭顺ね酒怠T诜谘羝嫡菊业搅死唇游颐堑那灼荨?/SPAN>

时隔多年以后,我经常问妈妈:“你怎么会放心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带着一个五岁的妹妹出那么远的门呢?万一遇到坏人,把两个女儿一起拐骗了怎么办!”妈妈也直说感到后怕。

另一件事发生在我十三岁的时春节前。妈妈准备了一些“年货”――也就是一饭盒油炸的带鱼段;一包水果糖,让我送到外婆家去。外婆家在陕西渭南县和临潼县交界的农村。从我家出发,要先骑十里路的自行车到火车站坐火车,下了火车再骑二十多里路的自行车到渭河北岸摆渡到南岸,然后再骑十五里路才到外婆家。

春节前的陕西已是隆冬,早上四点多,我骑着家里那辆又大又笨的、28型号的飞鸽牌自行车到了火车站,买好车票后,去行李托运处托运了自行车。下了火车后,先去领取自行车,就根据记忆中的路线往渡口方向骑去。骑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到了渭河的北岸。这时,我迷路了,只见茫茫的河岸边,看不见一个人影。黄色的沙土地就像一片黄色的大海,一眼望不到边。脚下的小土路似隐似现,不知通向何方。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到莫大的恐惧。我想了半天,决定硬头皮往前走。终于,看到了渡口。把“年货”送到了外婆家。

临近春节,火车上都是要赶回家过年的人,挤得水泄不通,我和四五个乘客挤在厕所里。我在外婆家翻到了一本没头没尾,卷得像卷心菜一样的《红楼梦》第四册。在厕所昏暗的灯光下,我如饥似渴地读起《红楼梦》来。正读着,忽然听见有人问我:“你在哪里下车?”我忙着看书,头也没有抬就说:“在灞桥车站(西安东郊的一个小车站)”。说完我抬头一看,问我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我忽然醒悟过来:万一他是个坏人怎么办?我下了火车已是晚上八点多钟了,父母也不来接我,我要一个人骑十里路才能到家啊!我浑身冒出了冷汗。眼睛看着书,心里紧张地想办法。那个小伙子又问我:“你家在灞桥吗?我故作镇静地看着那个小伙子说:我家不在灞桥,我下车到灞桥火车站找我舅舅,他在火车站工作”。

到了灞桥车站,我万分紧张地下了火车,不敢往后面看。我一下车,没有敢直接去领取托运的自行车,而是到了小小的候车室,躲在门后面,从门缝里望外看,看那个小伙子是否跟着我。等我确信没有人跟我后,才去领取自行车。那是一个天黑得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冬夜,我根本看不见道路,摸索着骑了近乎四十分钟的自行车,才回到家里。身上的棉袄已经湿透了,这一半是因为热的,一半是因为吓的。

很多年过去了,这两件事情一直很难忘。现在的社会治安和家长,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去经历这样的事情。但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勇气和胆量,就是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以后锻炼出来了。

 

 

 

 

第10篇:贫乏的视觉盛宴

文革中的很多事情可以记入吉尼斯世界大全:毛泽东著作、语录的发行量和人均拥有量、毛泽东像章的铸造量、毛泽东语录和诗词被谱曲的数量(最有趣的是,把毛主席的“话”谱成歌曲,比如:“我们共产党人好比种子,人民好比土地,我们到了一个地方,就要同那里的人民结合起来,在人民中间生根开花。”等等。把话谱成曲是文革空前绝后的独创。)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十几亿人整天看“三战”(地道战、地雷战和南征北战)、八个样板戏(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白毛女、红色娘子军、奇袭白虎团、海港和龙江颂)和《列宁在十月》,把它们看得滚瓜烂熟。

那时,在厂里看电影或演出不像现在这样是一种个人的选择,而是集体的一件大事。每当周五左右,厂里的就会在戏台门口贴出告示,预告本周六晚上演出的电影内容。大家就会奔走相告。周六傍晚,各家的孩子就会早早地吃完晚饭,戴着小板凳、棉垫(冬天怕坐在水泥板凳冰凉)等可以占座位的东西,到戏台去占位子。厂里的戏台是一个大大的、用围墙围起来的院子,里面有三十几排水泥铸的长条板凳。家长们等干完家务,临开演前才到来。为了占位子吵架、甚至打架的事情经常发生。

“三战”和八个样板戏刚开始看的时候,的确还是能打动人的。我们为《红灯记》中李玉和的勇敢、《智取威虎山》中杨子荣的机智、《白毛女》中喜儿的悲惨遭遇……,而钦佩、赞叹和流泪。但看得多了,加之学校的音乐课天天唱样板戏的片断,对这些就渐渐麻木了。大家对“三战”、样板戏和《列宁在十月》看得熟到演员说上句,人人几乎都能接下句的地步。一看到《地道战》,电影里的汉奸翻译一说:“太君,高!”(吹捧日本人)观众就集体喊下句:“实在是高!”

一看到列宁的警卫员瓦西里对妻子说:“面包会有的!”大家就接着说:“牛奶也会有的!”

当然也有人从中看出别的意思来。我有一个同学,特别喜欢《智取威虎山》中童祥苓扮演的杨子荣,她有一天从电影院进进出出地看了六场《智取威虎山》,看到最后的结果是,她一看到杨子荣就想吐。我们正值青春期,不像现在的女孩,有大把帅哥可以养眼,只好看样板戏聊以充饥。

样板戏也不是都没有艺术性的。我最喜欢的是《沙家浜》,曲调比较优美,唱词非常有“文化”。比如,我们这一代人喜欢唱的“斗智”一场中阿庆嫂的唱段:“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起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后来,我读文史资料才得知,《沙家浜》的台词是文人汪曾琪写的。果然不同一般。

样板戏里几乎看不到“性”的色彩:《红灯记》三代人是三家人组成的,李奶奶老伴和李铁梅的父母在二七大罢工中牺牲了,李玉和为了抚养她们没有结婚;《沙家浜》中的阿庆嫂说丈夫到上海跑单帮去了,剧本里注是地下工作者;《龙江颂》江水英的门口贴着:“光荣军属”,老公当兵去了;《智取威虎山》里的小白鸽和领导也没有了小说《林海雪原》中的恋情,特别是小常宝的唱段里的词,说她奶奶被土匪杀了、妈妈被座山雕虏去,“到夜晚,爹想祖母我想娘。”

只有《白毛女》中,喜儿有个男朋友叫大春,能让人多少有点暧昧的想像。

为什么如此熟悉的内容大家还乐此不疲地去观看了。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文革期间,人们很多时间是在批斗大会、政治誓师大会、动员会、政治学习时见面的,几乎没有在娱乐场所很放松地见面的机会,看电影实际上就是一场交际的盛宴。多少暗中的恋情,发生在看电影院里;多少内心真情的表白,伴随着电影里空洞的道白说出来。我们每次看电影,都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往往是周六下午去厂里的大澡堂洗澡,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美美地叫上同学一起去戏台。只要有几个靓女结伴走进戏台的院子里,马上会吸引全场男生的注意。男生们也一堆堆地聚在一起,在人群中寻找自己年级女生的身影,发现目标就过去调侃几句、瞎喊几声。我们年级的男生给我起的外号叫“司令”,(我也不知缘何叫司令),每次看电影,我最怕他们喊“司令”,弄得我头都不敢抬。

文革的电影和样板戏已经是渗入我们思想意识深处的东西,形成了我们这一代人特有的话语体系。当我们鼓励别人会度过困境的时候,我们说:“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当我们调侃某人的妙计时,我们说:“高,实在是高!”;当我们说某人杀了个回马枪的时候,我们说:“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电影《闪闪的红星》中胡汉三的台词);当我们取笑某女很胖时,我们说:“一年能挣六百个工分呢!”(朝鲜电影《鲜花盛开的村庄》中的台词);当我们说来了不速之客时,我们说:“鬼子进村了!”(《地道战》中的台词)……。

我有个朋友在美国当了十几年的教授,我问他是否能融入美国知识界,他说:“永不可能。虽然,我的语言能力很强,讲课没有任何问题,但当大家聚会时,他们一说幽默的双关语,我就不知他们为什么要笑。他们小时候都看过《小鹿班比》的动画片,经常说某某像小鹿班比的爸爸或妈妈,我就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同样,我们这一代人可以学习网络语言,学着说pk,但我们的孩子就是学过文革史,也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

代际之间的隔膜是填不平的,我们所做的一切、我们的历史教育只能有限度地减少这种隔膜。后来的人往往难于认识以往的历史,代际之间的隔膜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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