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医学救国的理想赴日本留学,在一次看幻灯片时,画片上日军在中国砍杀替俄国做侦探的中国人,围观的中国人体格强壮,神情呆滞,对同胞的惨死无动于衷,鲁迅将这种人称为“看客”,认为在看客态度浸润下的国民,对国家进步民族独立毫不关心,只是一群失去灵魂、麻木不仁的行尸走肉。鲁迅在许多小说和杂文中,都一再描述抨击这种看客态度,如《阿Q正传》中以看杀人为娱乐,为阿Q被游街示众而喝彩的“眼光如狼”的观众,《药》中以革命者的牺牲为治病药饵的华老栓,《祝福》中一再自责而不向黑暗势力进行抗争的祥林嫂,等等。鲁迅指出,看客们希望以消极的态度换取安身立命的资本,他们不敢冒犯欺凌百姓的权贵,不敢与不公正的社会现象进行斗争,对国家命运漠不关心,对个人利益的追求则孜孜不已,逐渐变得卑鄙、怯懦、吝啬、胆小,在外敌入侵时只求活命,不惜卑躬屈膝,成为“不争之民”和“畏死之民”。鲁迅指出,阿Q精神的另一层含义就是看客性,由于主体被压抑,欲望得不到满足,阿Q们只好借助幻觉,将世界看作大舞台,将自己视为观众,一切都是逢场作戏,无所谓真假是非善恶,你在现实中打了我,我在幻觉中又是你爷爷,自欺欺人,消极避世,不怨不怒不争,游戏人生,企图逃避斗争,苟活于世,但却受到更深重的压迫。
奴性:在留学日本时,鲁迅就考虑过中国的国民性,他常常谈着三个相连的问题,“(一)怎样才是理想的人性?(二)中国民族中最缺乏的是什么?(三)它的病根何在?对于(一),因为古今中外哲人所孜孜追求的,其说浩瀚,我们尽善而从,并不多说。对于(二)的探索,当时我们觉得我们民族中最缺乏的东西是诚与爱,……至于(三)的症结,当然要在历史上去探究,因缘虽多,而两次奴于异族,认为是最大最深的病根。做奴隶的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说诚与爱呢?”鲁迅将奴性列为国民劣根性中最重要的环节,并进一步指出其特征:一方面逆来顺受,自甘于卑贱屈辱贫寒而不自知;另一方面,一朝得势,便以贵凌贱,以强凌弱,以富凌贫,加倍压迫自己的同胞。所以鲁迅指出,一部中国史只有两个时代,“一,想作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二,暂时作稳了奴隶的时代”,中国也只有两种人:主子和奴才。因而中国人对异族外国也只有“禽兽”或“圣上”的称呼,而没有平等的概念。以奴性自处的人,得志时是主子,骄横拔扈,肆意吃人,表现出兽性的残忍;失意时是奴才,为虎作伥,摇尾乞怜,惟主子之命是从,以积极的态度分取吃人的余羹,表现出奴性的卑微和无耻。
吃人性:根据以上分析,鲁迅认为,中国的国民劣根性集中到一点,就是所谓“吃人”,他说:“我翻开历史一看,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所谓吃人,在他看来,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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