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康有为拜会了英国商务大臣。谈话中,康有为说,他想学习英法等西方国家的政治制度,在中国实行变法。听罢康的话,商务大臣发表了一段今天看来仍可称为真知灼见的议论。他说:“各国有各国的教化、风俗和历史传统,决不能照搬他国的政治。我们英国的政治体制是千百年来自然积累形成的,不是效仿得来,而且也绝不可能通过效仿而来。病症不同,一种药方是不能包治百病的。”
闻听此言,康有为受益匪浅。他在游记中感慨道:“今之妄变法而专媚欧美者不可不思此言。”
康有为与英国大臣相谈甚欢,但随后与意外邂逅的日本驻英大使林董男爵的一席谈话却很不愉快。
林董在家宴请康有为父女,饭后他笑着对康有为说:“俄国大使巴兰德老早就告诉我,如果有求于中国,绝对不能好言好语地跟他们沟通。好说他们不理你,一定要盛气凌人,必要时还要拍桌子以出兵相威胁。这样他们就害怕听从了。后来,德国大使也对我说:俄国大使经常说中国人怯懦,应该对他们厉害点。起初,我不信。有一次试了一下。在外务部拍桌子吓唬他们要调军舰,那些开始不理我好言好语的中国大臣,都诚惶诚恐地唯命是从了。这下我才知道俄国大使说的有道理。后来,这个笑话在各国使臣中辗转流传,都说这办法试过管用。今天你不当官了,我才敢跟你说这个笑话。”
各国使臣把中国大臣玩弄于股掌之间,便如逗弄小孩一般,而中国官员竟懦弱昏聩至此。康有为听后,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在西方的所见所闻,一直刺激着康有为。他总结,西方国家之所以强盛,“重都府、通道路、速邮传、立银行”是四大法宝,而中国的顽固派却“终日仰屋呼贫”,宁可“鬻官开赌”,也不愿意兴办实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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