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文官选拔制度保证了全民的机会均等,从不存在特权阶级等等。总之,这种西方舆论对中国的过分溢美,不仅在美国历史上,即使在世界史上可能也是空前绝后的。
不可忽视的还有,卢斯等少数西方人,与晚清的赫德、李提摩太,民国的司徒雷登一样,热爱中国文化。不过,这些都是表面原因。正如周宁在《天朝遥远》一书的序言中讲到的那样,西方的中国形象是西方文化投射的一种关于文化他者的幻象,是西方文化自我审视、自我反思、自我想象与自我书写的方式,表现了西方文化潜意识的欲望和恐怖,指向西方文化“他者”的想象与意识形态空间。杰斯普森亦抱有同样观点,认为以上几种力量建构出的这个不切实际的中国形象,实际上是美国人自身梦想的反映。
具体而言,美国本身是一个特殊的国家,由于其光荣的建国历史,行之有效的民主制度,强大雄厚的国力,使其有一种天命感,相信自己是普世价值的最佳承载者,并有将这一价值推广到全世界的义务和激情。在当时的世界地图中,中国无疑是一个最佳的选择。首先,它的最高领导人信仰基督教,其夫人是标准的美式文化培养出来的精英,向往美式文明并抱有走自由民主道路的意愿。其次,和美国文明迥异的中国,正好处在新旧过渡的文化变革时期,对于国内亿万无信仰的民众,基督教信仰可能是救赎他们最好的武器。第三,和文化同源却自成体系的欧洲相比,中国对美国显然更为友好,并更容易接受掌控。于是,在“美国世纪”中,美国想象的中国,被选定为实现美式价值的实验所。
异国的中国想象,一直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即使在资讯极度发达,国际关系智囊水平极高的今天,对中国的认识也可能高度失真,否则“黄祸”和《当中国统治世界》之类的可笑误解就无由产生。为人熟知的要数启蒙时代以前欧洲人眼中的中国,基本由“大汗的大陆”、“大中华帝国”、“孔夫子的中国”三重积极形象构成;而在西方确立了自身的现代性以后,这一形象转变为“停滞衰败的帝国”、“东方专制的帝国”、“野蛮或半野蛮的帝国”。同样,在贫穷、愚昧、落后、东亚病夫、义和团、傅满洲等负面的中国形象淡出西方视野之后,由于阴差阳错和风云际会,美国的中国形象,在一群“中国控”的主导下,逐渐变得伟大、优美、正面、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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