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歌哭的维系力,如今似乎涣散了。由全国联考招来的学生,将回到天南地北的家去,每个高年级的人都有着宽广的就业理想(那时的大学生占人口比例太小),而政治的气氛已经笼罩到所有的课外活动了,壁报、话剧,甚至文学书刊都似乎非左即右,连最纯粹的学术讲座也因“前进”程度而被划分为不同的政治立场。
大学三年级开学后,朱光潜老师已辞掉院长工作,专任外文系教授兼主任,他邀我们几个导生去他家喝茶。
那时已秋深了,走进他的小院子,地上积着厚厚的落叶,走上去飒飒地响。有一位男同学拿起门旁小屋内一把扫帚说:“我帮老师扫枯叶。”朱老师立刻阻止他说:“我等了好久才存了这么多层落叶,晚上在书房看书,可以听见雨落下来,风卷起的声音。这个记忆,比读许多秋天境界的诗更为生动、深刻。”由于是同一年的事,我一生都把那一院子落叶和雪莱的《西风颂》中的意象联想在一起。在我父亲去世之后,更加上济慈的《秋颂》,深感岁月凋零之悲中有美,也同时深深感念他们对我生命品位的启发。
回到珞珈山
我们是第一批回到武汉大学的学生。
初次踏进著名的武大校园珞珈山,充满了失望。它不仅满目荒凉,且是被日本人与村邻破坏成不宜居住的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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