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说明他与胡适的不同。在异乡的胡适读了并未介意,仍向人推荐周汝昌的《红楼梦新证》为一部“很值得看的书”,并称[注: 语出: (1).一齐称道。 汉 司马相如 《难蜀父老》:“於是诸大夫茫然丧其所怀来,失厥所以进,喟然并称曰:‘允哉 汉 德!此鄙人之所愿闻也。]“他是我在大陆上最后收到的一个‘徒弟 ’”。
由此,周汝昌被视为胡适的“衣钵传人”,亦多有人认为其《红楼梦新证》延续着胡适的考证思路。他也被称为“胡适后的红学研究第一人”。
2005年,周汝昌曾出版20余万字的《我与胡适先生》,称道其人品和学问,念念不忘先生胡适对自己“爱护有加”。
《瞭望东方周刊》:有一种意见认为,您早年是考证派代表,近几十年转向索隐。您认为自己是哪一派呢?
周汝昌:看样子我得在脑门上贴个标签,标明自己属于哪一派,让别人一看就明白,哈哈!说我是考证派一点都不错。“证”者,何也?考证是也。
说到“新证”,我的“新证”不在“证”,而在“新”。这个“新”是针对胡适说的。胡适作的《红楼梦考证》不是一部学术专著,而是一篇序言,即论文的性质。我得到了他的教益,继承了他的思想,但与他的思想又不完全等同。我的书里添加了自己的创造,所以叫“新证”。如果忘了这点,我的考证就毫无意义。
《瞭望东方周刊》:为何 “考证”与“索隐”给人感觉似有水火不容之势?
周汝昌:此问根源先要抓住《红楼梦》的开头—— 是作者经历[注: 指亲身见过、做过或遭受过的事。 片名 《经历》The Experience/Tajrobeh (1973) 伊朗电影,35毫米,黑白,60分钟。]了一番梦幻之后,将真事隐去,借通灵之说撰成此书的。那么其间隐去的真事到底是什么呢?这才发生“索隐”与“考证”的问题:索隐者是以寻找那个“真事”为目的,考证者是为寻找那个“真事”而采用的手段方法—— 两者是同一件事的两个方面而已,不是对立的。
“索隐”一法,从《史记》就开始了,《史记》也有隐事要索。我们早先所反对的那种“索隐派”,是指他们所用的方法错误了(比如,将书中的十二个女性人物的艺术形象说成是十二个男性官员、名士的一种影射云云……),而绝非反对“索隐”本身。
我之所以被称为“考证派”,只是看到了我的方法,而忘记了我考证的目的却正是索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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