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杨墨之道”实际上源远流长。笔者的《另一种“杨墨之道”》(原载《中华读书报》2012年7月18日第15版《国学》)曾指出:“《墨子》《吕氏春秋[注: 春秋时期,始于平王东迁。他得名于鲁史《春秋》 。是中国历史上社会经济急剧变化,政治局面错综复杂,军事斗争层出不穷,学术文化异彩纷呈的一个变革时期,是中华古代文明逐渐递嬗为中世纪文明的过渡时期。]》勾画了墨子之‘悲’一线,《列子》《荀子》勾画了杨朱之‘泣’一线;两条线汇聚到《淮南子》,最先完整地建构了另一种‘杨墨之道’;其后,阮籍、孔稚珪把它进一步固定了下来。”这里要更正的是,比阮籍(210—263)更早,东汉[注: 东汉(公元25年~220年),又称后汉,是中国古代继秦朝和西汉之后的又一个大一统王朝,由光武帝刘秀建立。二十四史中的断代史—《后汉书》,即记载了上起光武帝,下至汉献帝的东汉一朝共196年历史。]荀悦(148—209)的《汉纪·孝元皇帝纪下》说过:“杨朱哭多岐,墨翟悲素丝,伤其本同而末殊。”更要补充的是,连大孟学家戴震[注: 戴震(1724—1777),字东原,安徽屯溪人。他既是乾嘉考据学久负盛名的“皖派宗师”,又是在儒学内部最早批判“以理杀人”的思想家。](1723—1777)也觉得另一种“杨墨之道”令人感喟。其《孟子字义疏证》卷下《理》有云:“杨朱哭衢途,彼且悲求诸外者歧而又歧;墨翟之叹染丝,彼且悲人之受染失其本性。”由此可见,只拿党同伐异的“距杨墨”做文章,而无视乃至漠视另一种“杨墨之道”对于个体生存的真切感受,那类孟学史研究至少是不够完整的。
检视“初唐四杰”留下的孟学史片段,其有特点者,乃杨炯、卢照邻先荀后孟的提法;其有深意者,乃卢照邻对墨子、骆宾王对杨朱的了解之同情;其有回味者,乃王勃对袁宏语、卢照邻对扬雄语的化用。
但是,“初唐四杰”未必深入研究过孟子,孟学甚至根本谈不上是这个诗人共同体的突出特色或核心优势,所以,其孟学观整体上朴实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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