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外史》似乎每个人都知[注: 都知是宋代宦官官名。-douzhi]道一点但又不全面,人们会说,难道我还不知道《儒林外史》吗?从中学就开始读了。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写这么一本书?对于这部小说的研究不能只停留在边边角角上,必须要遭遇它所蕴含的最主要的方面,要提出新问题,有新说法。这肯定是个负担,自己要搭起架子,要有参照的方面,不然写出来就是一盘散沙。
读书报:在研究《儒林外史》及完成这部书稿过程中,你怎么确定不同方向的侧重?
商伟:确实要经历[注: 指亲身见过、做过或遭受过的事。 片名 《经历》The Experience/Tajrobeh (1973) 伊朗电影,35毫米,黑白,60分钟。]这个过程。体现在书中,第一部分关于“礼”,也是篇幅最大的部分;第二部分关于“外史”,外史到底是什么?是一种叙事形式,是关于时间和史的观念问题;第三部分是说这部作品在叙述上的创新,《儒林外史》在它问世的时代确实是“新”的小说,它基本打掉了传统小说中“说书人”的修辞框架。这个变化放在清代读者眼中简直是震撼,小说还能这么写?它把小说彻底文人化了,任何文人关注的问题,亲身的经历、想象、传闻、笔记,都能放在小说里。这几乎是革命性的,今天回溯这些常常会失掉应有的震撼;“跋”里讲的是诗意问题,人们都说《儒林外史》是讽刺小说谴责小说,这是非常保守的评价,它一定有正面的东西才能讽刺负面的东西,所以它也是诗意小说,诗意跟反讽如何共处,这是个问题。
《儒林外史》的前半部分写得比较冷,抒情和诗意在后半部分才逐渐增多,吴敬梓写了二十年,后半部分的写法跟作者年纪渐大有关系,阅世多了自然更宽容一些,诗意是作者跟所写对象的共鸣,而反讽是看到他们之间的表里不一。我不止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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