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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代铜镜铭文中的七言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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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铜镜铭文蠡测汉代诗学

时间:2009-8-8 16:55:18  来源:不详
山汉简《引书》曰:“人生于清(精),不智(知)爱其气,故多病而易死。人之所以善蹶,蚤(早)衰于阴,以其不能节其气也。能善节其气而实其阴,则利其身矣。” 17 所谓“节其气”也就是不泄的意思。汉初陆贾《新语》卷下《怀虑》第九说:“养气治性,思通精神,延寿命者,则志不流于外。”《怀虑》又说:“心佚情散,虽高必崩,气泄生疾,寿命不长,颠倒无端,失道不行。故气感之符,清洁明光,情素之表,恬畅和良,调密者固,安静者详,志定心平,血脉乃强。” 18 《淮南子·原道》说:“故夫形者,非其所安也而处之则废,气不当其所充而用之则泄,神非其所宜而行之则昧,此三者,不可不慎守也。”疾病都是由于“气泄”所引发,而若要长寿,必须防止“气泄”,《管子》第十四卷《四时》甚至认为人若顺乎四时节律,“地乃不泄”,意指地气不致跑泄,此与养生意同,这是当时一般卫生健体的共识,反映于镜铭,正是所谓“壅塞而不泄”的意思。

李学勤先生所述镜铭下半节文字:“怀糜(靡)美之穷皑,外承欢之可说。慕窔兆之灵景,愿永思而毋绝。”联系常见昭明镜完整的铭文之下半段:“洁清白以事君,怨阴欢之弇明。焕玄锡而流泽,恐志疏(或作疏远)而日忘,慎(或作怀)靡美之穷皑,外承欢之可说。慕窈窕于灵泉(或作景),愿永思而毋绝。”显然上边铭文是下边铭文的简写,其发端“洁清白以事君”,此存在两种情形,假使持镜者是女子,则其主语显然就指镜子的女主人,而女子与镜子则可以是一体同功者,在社会生活里,女子与镜子都可扮演“事君”的角色,在男性主导的社会,其主语理解作为人之妻妾,也是顺理成章的;假如持镜者是男子,因为这里不存在王权政治的君臣关系,其主语也不可能是为人臣者,而是“铜镜”,“铜镜”又比拟持镜之人——“君”,铜镜不经常擦拭,就会蒙上阴影,就如人情欲失去节制,也会掩却人心之“明”,人鉴于镜,则会生“洁清白”自己心灵的启示。《管子》第十三卷《心术下》说:“镜大清者,视乎大明。”这里的“镜”字不管作动词或名词,总之,镜之清和视之明,两者是对应关系,而其“清”和“明”在此篇中的语境不外乎“精气”说;《淮南子·俶真》说:“夫鉴明者,尘垢弗能薶;神清者,嗜欲不能乱。”《管子》第十三卷《心术上》说:“天之道虚,地之道静,虚则不屈,静则不变,不变则无过,故曰‘不伐’。洁其宫,阙其门,宫者,谓心也,心也者,智之舍也,故曰宫。洁之者,去好过也。”房玄龄注“去好过也”曰“去欲好之过也”,甚为精当。关于铭文,按照刘勰《文心雕龙·铭箴》说:“故铭者,名也,观器必也正名,审用贵乎盛德。”此种铭文所蕴涵的人生警示,倒正保存了“铭”这类文体的古意。下文“慎”或“怀”均与“外”相对,虚静大明之心灵,若应对世事,必然游刃有余。关于“承欢之可说”,按上述贾谊《新书》卷第八《道德说》的论述,人的欢乐并非仅止于口体之奉,乃由道德修养既深,内心所能体会到的一种真正的愉悦,《书》、《诗》、《易》、《春秋》、《礼》及《乐》等儒家的经典被纳入到其道德学说之中,他认为《五经》融于血肉,则与德相合,“合则欢然大乐矣……夫玉者,真德写也。六理在玉,明而易见也。是以举玉以谕,物之所受于德者,与玉一体也”。稷下道家精气说的形成,应比《五经》概念出现得更早,道家和儒家关于如何感悟或建立道德的路径是不同的,但是在君子比德于玉这点上,却“殊途而同归”。由于汉初学术继续着各学派融合的趋势,贾谊“颇通诸家之书”,按照司马谈《论六家要指》赞赏道家“因阴阳之大顺,采儒墨之善,撮名法之要”,贾谊大致反映了此种学术大势,因此,他认为只有具备《五经》之道,才合乎德,才进乎“欢然大乐”之境地。显然他把精气养生说儒家化了,而作为心理体验,令人理解起来则比较抽象,假使要以具体物象来表达,则按《礼记·聘义》中孔子所说:“夫昔者君子比德于玉焉……《诗》云:‘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贵之也。”当然,汉初铜镜铭文未必已具有了贾谊这样的儒家意思,然而所谓“承欢之可乐”,却与道家精气说则更有着较近的渊源,惟有固精,才能恬静欢乐。关于“窈窕”一词,郑玄笺《毛诗·关雎》之“窈窕淑女”云:“言后妃之德和谐,则幽闲处深宫贞专之善女能为君子和好众妾之怨者。”《正义》进一步解释说:“此雎鸠之鸟虽雌雄情至,犹能自别,退在河中之洲,不乘匹而相随也。兴情至性行和谐者,是后妃也,后妃虽说乐君子,犹能不淫其色,退在深宫之中,不亵渎而相慢也。” 19 所以“窈窕”有着自持节制的意味,尤其在“兴情”问题上,能够保持高度的人性尊严,不致沦为禽兽,这是先秦时期人性的自觉,铜镜铭文向往此种境界,仍然与精其气、玉其德的语境前后一致。

二 固精意识对汉代诗学的影响

固精意识根深蒂固,它对于汉代诗学的影响,除了要探讨在士人思想、学术中其所居地位之外,还须看到,因经学的作用,关于固精意识,民间与精英之间,逐渐产生了距离,主流思想下的士人,对于心的活动和作用,因排斥情欲,从而使经自觉清理之后所存留心底者,并非空白,而即是所谓的志,这造成了情与志的分离,此正是建筑汉代诗学的重要基础。

首先,固精养生思想在汉代精英文化层面具有深刻的影响。按李学勤先生《海外访古记》十《瑞典》,李先生还记载了一面西汉早期的蟠螭纹镜。

其铭文曰:道深辽远,中有关梁,鉴不胜请(情),修毋相忘。

铜镜铭文中一般包含有六言、四言及三言等句式,且有押韵的意识,李先生认为此“镜铭情溢于辞,甚为优美,很可宝贵”,初步具备着诗歌的特征。王昆吾先生《中国韵文的传播方式及其体制变迁》揭示出两汉铜镜铭文和汉乐府之间的关系20 。然而,为何两汉韵文还是局限于民谣体式,抒情韵文却未曾在士人阶层流播开来,发人深省。

汉代诗学就乐府以及士人创作而言,其成就不可藐视,然此时的诗崇尚实用,以致抒情诗(尤其在士人范围内)未能在《诗经》等基础上,在汉代继续发展,此与汉代人接受精气说影响有关。《管子》第十三卷《白心》说:“故曰:欲爱吾身,先知吾情,君亲六合,以考内身,以此知象,乃知行情,既知行情,乃知养生。”行情与养生有直接的联系,使得士人对于“情”格外重视,甚至备加警惕。古人谈论政治时,如《毛诗序》的思维方式是“是以一国之事,系一人之本,谓之风”,而一人之本由“身”及“心”,典型地以《周易·系辞下》为例,往往以身及物,循微见著,由近至远,由内至外,这是古人的共识,先秦以至汉代,诸子百家莫不因循这样的思维模式。《老子》十三章曰:“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管子·牧民》说:“天下之本者国也,国之本者家也,家之本者人也,人之本者身也,身者治之本也。”《孟子·离娄上》说:“孟子曰:‘人有恒言,皆曰“天下国家”。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各家的说法完全相同,意指政治家之“身”主导国家的命运,要使“身”维持在良好的状态,则必须重视养生,养生主要是调适人内心的平衡。《庄子·让王》说:“……故曰,道之真以治身,其绪余以为国家,其土苴以治天下。”提出“内圣外王”说。《荀子·强国》有曰:“故人莫贵乎生,莫乐乎安,所以养生安乐者莫大乎礼义。”则是从人贵生乐安天性引申到礼义建设,而此一切的起点正是“固精”说。《吕氏春秋》对修身与治国关系论之极详,其《审分》一言以蔽之曰:“夫治身与治国,一理之术也。” 21对此汉儒董仲舒《春秋繁露·通国身》 22 祖述此种思想,认为治国与治身,并无二致。这样个体延伸至家、国以至天下,它们之间建立起一种交互影响的关系,任何一个因素都不是孤立的存在。

这样的政治哲学,在一定程度上建立在修身或养生基础之上,对于如何处置“情”的问题,必然被凸现出来。因此反映于上述铜镜铭文的精气说,降及汉代仍然影响着民间信仰以至精英阶层,并且凸现了像贾谊那样将民间意识精英化的趋向。汉代以前,按《庄子·在宥》说:“必静必清,无劳女形,无摇女精,乃可以长生。”人苦心焦思辛勤操劳也是养生之大敌。《韩非子·扬权》说:“曼理皓齿,说情而捐精。故去甚去泰,身乃无害。”沉溺于情感的愉悦,同样有害于养生。《黄帝内经·素问·上古天真论》将人生命过程描述为“精”由盛至衰的几个变化阶段,若充分满足人的生存需求,精神恬愉,人就可以长命百岁。这种养生说依《吕氏春秋》与《淮南子》在秦汉时期有较完整的承传。《吕氏春秋·先己》说:“凡事之本,必先治身,啬其大宝……精气日新。”《淮南子·原道》承袭《庄子》所谓喜怒忧悲好憎嗜欲都有害于道德心性的思想;汉代最讲天人之际,汉末高诱注《淮南子·原道》“故圣人不以人滑天”说:“天,身也,不以人事滑乱其身也,不以欲乱其清净之性者也。”从非后天因素来讲,身应属于天的范畴,而如何防遏它为“人”所滑乱,那就必须戒备欲望所带来的淆乱。

可见保精养气说,在汉代依然影响深广。汉初尚黄老,马王堆出土的《黄帝四经》属于汉初文献,所谓“精”的概念,在其中也寻觅得到,其第一篇《经法》之六《论》说:“强生威,威生惠,惠生正,正生静,静则平,平则宁,宁则素,素则精,精则神。至神之极,见知不惑,帝王者,执此道也,是以守天地之极。” 23 又初河上公注《老》说:“甚爱色,费精神;甚爱财,遇祸患。所爱者少,所费者多,故言大费。”又曰:“自知己之得失,不自显见德美于外,藏之于内,自爱其身以保精气。” 24 上述陆贾《新语·怀虑》所谓“养气治性,思通精神,延寿命者,则志不流于外”。“志”在贾谊观念里几乎与固精是同义词;董仲舒《春秋繁露·循天之道》,堪称是齐学养气说之要义,他说:“故养生之大者,乃在爱气。”《汉书·王吉传》载王吉习《齐诗》,他曾上疏谏昌邑王说:“吸新吐故以练臧,专意积精以适神,于以养生,岂不长哉!”治齐学者特别重视固精与寿命的关系,董仲舒《春秋繁露·通国身》说“治身者以积精为宝”,概括了齐学养生要义。而汉代经学,以齐学一派势大,养生作为齐学的一项重要内容,也借主流思想深入人心。《汉书·东方朔传》说:“臣闻乐太甚则阳溢,哀太甚则阴损,阴阳变则心气动,心气动则精神散,精神散而邪气及。”汉宣帝《报丙吉》说:“……君其专精神,省思虑,近医药以自持。”按饶宗颐先生《老子想尔注校证》一书 25 ,东汉张鲁纯以固精说解《老》,固精养生之道终汉世未绝,于此可见一斑。在汉代士人心目中,“固精养生”在政治、家庭和个人各个层面,均是一向往的境界,虽“穷则独善其身”时,要讲究“固精”,若“达则兼济天下”之日,有时更须为天下人的性命得以安养而“舍生取义”,这就表现为士人应具之“志”,个体与群体利益常常会产生矛盾,为了理想社会的建设,具有汉儒意识者勇于舍弃一己的私利,故有汉代坚持直谏的所谓“骨鲠之臣”,其所维护的是天下祥和的社会环境。

按《管子·心术下》强调人内心情绪的过度反应,于固精有害,亦必危及生命。《管子·内业》说:“是故止怒莫若《诗》,去忧莫若乐,节乐莫若礼,守礼莫若敬,守敬莫若静,内静外敬,能反其性,性将大定。”认为人的忧悲喜怒干扰了人心的“平正”,而葆养“精”或“道”或“灵气”,是“人之生”的第一要义,过激的心理感动,会与“精”发生冲突,两者不能相容,而若要固精,则唯有守静。它指出《诗》与礼乐对养生发挥着巨大的作用,或者说,《诗》或礼乐的产生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养生的需要。《论语·泰伯》中孔子提出人的修养应“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后人殊不知《诗》与礼乐的修养作用,在《管子》中均是附庸于“固精”层面而论的,因此孔子所言,其所依托的前提实与此相类。《庄子》等先秦诸子都有“固精”养生思想,反对喜怒哀乐过激的情绪反应,此必然反映到文学领域,《汉书·翼奉传》中翼奉治《齐诗》,他说:“故诗之为学,情性而已。”而“固精”说排斥情感,应视作在专制政治之外,对于中国抒情文学另一层面的影响。

其次,固精养生思想与诗学“言志”观的确立有直接的关系。屈原在《楚辞·远游》中也抒发过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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