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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家经文,在南岳衡山府言行举止丝毫不乱、文质彬彬之极,在地府慨然与蛇妖对质。多年来路过永州之野的人多矣,是否只有他不设奠却能保住性命?是否只有他投诉?或者他只是恰好投诉对了地方?南岳衡山府直到毕应祥前来告状才知道有人在永州野庙作恶?我们不得而知。他没有展现余善文那样的文采,也没有令狐生的激愤,也没有成令言的飘逸,可谓面目模糊。从他的言行来看,他的确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胆子大、敢站出来说话,他的名字很应景,真的是逢凶化吉、造福他人。可能作者是想让他作为书生的代言人,故意不给出具体的形象,所以成了扁到极致的“扁型人物”。蛇妖的形象则是“一白衣绛幘丈夫,形状甚伟”,没有被刻意丑化,和他的原身巨大朱冠白蛇相称。另外一个关键人物是永州野庙之神,其形象是“白须老人,乌衣道服”。在前面我们分析了故事文本种种模糊之处,由于故事在毕应祥梦醒处戛然而止,我们是否可以作这样的推测:他是让过者设奠再放行的始作俑者,蛇妖霸占了他的地盘[注: 词语地盘 dìpán 解释【domain;sphere of influence;territory under one’s control】 受某人或集团控制的地区或势力范围-dipan]后照样学;或者他和蛇妖是合作关系;更或者都是他作恶,蛇妖只是住在永州之野、没有作恶;而他在被传到南岳衡山府时就把罪责全推到蛇妖身上,并且扼杀了蛇妖申辩的机会,在蛇妖死后又把责任推到毕应祥身上,既保全了自己,又消灭了最有力的竞争者。应该说这三种情况都是有可能的,蛇妖之魂在地府中的申诉有可能是真话。毕应祥、南岳衡山府毕竟都是听了野庙之神的一面之辞作出判断的,而蛇妖实在太符合“地头蛇”这一令人深恶痛绝的形象,野庙之神得以蒙蔽了所有人,逍遥法外。比起蛇妖作恶,权力部门信息落后、官员蒙蔽视听,百姓易被煽动愚弄、法制的不健全,这是更残酷丑恶的现实,故事的主题就更加复杂而深刻了。 在这篇作品里,作者尽量保持了客观冷静的态度,让叙述者的声音尽可能小,这是古代文言小说里很少见的。也正因为此,文中有不少模糊之处,耐人寻味,也许正像德国浪漫主义批评家F•希格勒尔指出的“认识到一个事实:世界在本质上是诡论性的,一种模棱的态度才能捉住世界的矛盾整体性。” 参考文献: [1]周伽楞.剪灯三话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 [2]徐岱.小说叙事学.北京[注: 北京有着三千余年的建城史和八百五十余年的建都史,最初见于记载的名字为“蓟”。民国时期,称北平。新中国成立后,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首都,]: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2年版. [3]乔光辉.《剪灯新话》的结构阐释.2002年版. [4]童庆炳.文学理论.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5年版上一页 [1] [2] [3]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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