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人间词话》推崇五代北宋词的一个重要原因 |
|
时间:2009-8-8 16:41:28 来源:不详
|
|
|
于正中《上行杯》词“柳外秋千出画墙”,但欧语尤工耳。[2](pp.4243~4244) 欧词之所以比冯词更生动,是因为“出秋千”比“秋千出”更能把女子荡秋千的活力展现得淋漓尽致。而且“出”字,状尽了人之玩耍的欲望得到最大程度满足的心态。前面引用过的秦词的“宝帘闲挂小银钩”之“闲”,与欧词之用字有异曲同工之妙。由此中可以看出,欧秦之句法上的重要特点之一,是在寻常的字眼中,最大程度地描写出由欲望所支配的人之喜怒哀乐。其实,所谓“欧秦辈句法”,也较普遍地存在于北宋词人的创作之中。如王国维所称赞的: “红杏枝头春意闹”,着一“闹”字而境界全出;“云破月来花弄影”,着一“弄”字而境界境全出矣。[2](p.4240) “红杏”句乃北宋词人宋祁在《玉楼春》(东城渐觉风光好)中所言,“云破”句出自张先之《天仙子》(水调数声持酒听)词。这两句或用“闹”字写出游人心底洋溢之春意,或写出月下花影给人带来的美妙感受,都极尽写景抒情之能事。史达祖《双双燕》中的“昏”与“暝”,状出黄昏时模糊不清的柳色与花色,也写足了燕子饱览春色后的惬意。总之,写景一直透到最沁人心脾处(欲望所能达到的最高程度),自然会得到王国维的嘉许: 大家之作,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写景也必豁人耳目,其词脱口而出,无娇揉妆束之态。以其所见者真,所知者深也。诗词皆然。持此以衡古今之作者,可无大误矣。[2](p.4252) 在句法方面,应该说,南宋许多格律派词人比北宋词家更加讲求,如张炎的《词源》中就有着不少对填词技巧的总结;但王国维所说的“欧秦辈句法”,却不是张炎那种非常具体的表述,而是更接近一种“沁人心脾”、“豁人耳目”之生命的共感,是来自生命之最深层的人人皆有之欲望的精妙表达。在这一方面,他的见解显然是具有鲜明的王氏自身特色的。 在《红楼梦评论》中,王国维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人生苟为数十年之生活计,则其维持此生活,亦易易耳,曷为而其忧劳之度,倍蓰而未有已?《记》曰:‘人不婚宦,情欲失半。’人苟能解此问题,则于人生之知识思过半矣。而蚩蚩者乃日用而不知,岂不可哀也欤!其自哲学上解此问题者,则二千年间仅有叔本华之‘男女之爱之形而上学’耳。诗歌小说之描写此事者,通古今东西,殆不能悉数,然能解决之者鲜矣。《红楼梦》一书非徒提出此问题,又解决之者也。”[1](p.8) 显然,王国维是把《红楼梦》看作是提出、解决人生根本性苦恼的一部作品来解读的。词属诗歌,诚如王国维所说,不属于“能解决之者”;然而词中一些名作,虽不能“解决之”,但在揭示“生活之本质”方面,却能描绘得警策而传神。在王国维眼中,唐五代、北宋诸名作,恰恰在这一方面体现得最为突出,这就是他为什么对之推崇有加的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人间词话》的这种王氏读词法,虽然或有值得商榷处,但由于立足于一种高屋建瓴之哲理层次的感悟高度,因而同其《红楼梦评论》一样,形成了一个不断启示后人感悟文学、赏评文学的榜样。 参考文献: [1]王国维.红楼梦评论[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2]王国维.人间词话[M].唐圭璋编.词话丛编[M].北京:中华书局,1986. [3]王国维.人间词话删稿[M].唐圭璋编.词话丛编[M].北京:中华书局,1986. [4]唐圭璋等撰写.唐宋词鉴赏辞典[Z]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t988. [5]王国维.人间词话附录一[A].唐圭璋编.词话丛编[M].北京:中华书局,1986. [6]王国维.清真先生遗事[A].蒋哲伦校编.周邦彦集[Z].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83.上一页 [1] [2] [3]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