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时的领队称为“竹竿子”,大概即是从民间的“竹枝”演变而来的。如果如此,则此首的衬字不是要唱的和声,而是指导唱者的符号:即“门前春水”由一个领头的女子(竹枝,竹竿子)唱,下面“白蘋花”三字由其余的姑娘们一起合声唱。第二、第三旬也是如此。
从这两个例子,可知唐人的七绝先被用作唱词,唱时有时还须循回重复,如王维的《渭城曲》。后来,歌唱者还嫌仅仅是重复在音调上变化不够大,就加些衬字进去。但只加衬字仍嫌太单调,不能适应新的、有的是从外国传来的乐调,如《伊州》《凉州》、《菩萨蛮》、《苏幕遮》等,那就只好把唐人诗中整齐的五言或七言句子打破或参互配合,改为从二言到七言都有的长短句,以适应乐调的结构和节奏。这些演变的痕迹,在《花间集》中保存得较好。
《花间集》以后,又有《草堂诗馀》选自五代至北宋、南宋诸名家词三百六十七首。因二书有代表性,后人论词之书即以花草为名,如明陈耀文的《花草粹编》,王渔洋的《花草蒙拾》。
[①] 《尊前集》收欧阳炯词三十一首,无一首与《花间集》重复者。
[②]传世《尊前集》有一首《歌头》,一百三十六字,作者庄宗,似非原有,疑后人误录入集,因《尊前集》所收大都为小令,中调亦不多。又按此词本身不类唐人所作,似柳永《抛球乐》一类作品。
[③] 白居易《与梦得沽酒闲饮且约后期》:“闲征雅令穷经史,醉听清吟胜管弦。”可知如无歌女侑觞,则文人间自定“令”侑酒,或竞用经史中语以互相争胜,如李易安与赵明诚赌书记书中卷页以“侑”茶,《红楼梦》中酒令尚有此遗风。
[④]参看拙著《论读词须有想象》。
[⑤]我有《五言诗起于妇女文学》一文论此问题,兹不赘。
[⑥]如《菩萨蜜》、《虞美人》、《减字木兰花》。
[⑦] 《五更调》是江南民间最流行的小调之一,直到本世纪初年还可以在街头巷尾听唱《五更相思》之类。“清音曲词”中的《香莲自叹》也是五更调。又按:任二北的《敦煌曲初探》说到《五更转》佛曲及民歌多种(五四页)。姜亮夫的《敦煌——伟大的文化宝藏》也提到《五更调小唱》(一一七页)。但二书均未录下任何具体曲文以便和别处的《五更调》比较。
[⑧]原文误作“月头”,今校正。“月头”一词不见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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