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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异记》中的幽冥情缘

时间:2009-8-8 16:43:21  来源:不详
,前者简,对女鬼的体性描述较粗略,较诡异神秘,而后者详,妩媚之态活现如生,人物描叙的焦点集中,于男女交往的发展过程,心理交代亦较细致。如《搜神记》崔少府女拜婚三日,男女主人感受如何,未有细述,反由其父崔少府之口间接说出:“卢郎已来,可使女妆严……给食三日毕,崔谓充曰,君可归……”谈生妇无端来就,忽然结合,突然离散:“可年十五六,姿颜服饰,天下无双,来就生为夫妇。”至《广异记》,透过男方欲望主体既疑且悦的心理反应,将女鬼作为可欲的对象去描绘,而且多写美,少写丑,形象就来得丰满,诡异之中增加了生人的体态,如张果女:“见一女子,容色丰丽,自外而来,刘疑有相奔者,即前诣之,欣然款浃,同留共宿,情态缠绵,举止闲婉,刘爱惜甚至……”李陶妇:“顷之,异香芬馥,有美女从西陬壁中出,至床所再拜,陶知是鬼,初不交语,妇人惭怍却退……陶悦其美色,亦心讶之,因绐云,女郎何在……及至,陶下床致敬,延止偶坐,须臾相近,女郎貌既绝代,陶深悦之,留连十余日。”刘长史女载丧途中,先遣一婢,再翩然来就,高氏子见艳福重至,惊喜交加,知女为鬼,不觉惧怕,闻可以再生,更是兴奋莫名:

有一婢,年可十四五,容色甚丽,直诣高船云,长史船中烛灭,来乞火耳。高子甚爱之,因与戏调,妾亦忻然就焉,曰某不足顾,家中小娘子,艳绝无双,为郎通意,必可致也。高甚惊喜,意为是其存者,因与为期而去。至明夜,婢又来曰,事谐矣,即可便待。高甚踊跃,立候于船外,时天无纤云,月甚清朗,有顷,遥见一女,自后船出,从此婢直来,未至十步,光彩映发,馨香袭人,高不胜其意,便前持之。女纵体入怀,姿态横发,乃与俱就船中,倍加款密,此后夜夜辄来,情念弥重……高大惊喜,曰,幽明契合,千载未有,方当永同枕席,何乐如之。《广异记》以志怪结构而扣入细节的情景书写,所谓传奇笔法是也。

六朝鬼话中,室女主动追求是鬼之常态。至《广异记》,着鬼书生已不全是被动,有先“试挑之”、“戏调”,然后“便叙绸缪”、“宠念转密”,则至终篇缘尽时的“言别凄怆”、“握手挥涕”,情绪发展就自然完整。也有不问由来,一见即合的,刘别驾见妇人美色,悦之即随,范留美,妇亦不辞,相与无情,别亦无憾。不比六朝室女之单纯,《广异记》中的女鬼来得世故老练,李陶鬼妇练达机警、有情有义,最具人间性。李元平所遇是前生旧好、预告将会转生再续情缘,是人鬼故事所见第一宗转世情缘。新繁县令所遇的是人家妇,反映唐代家庭存在的婚外情问题。还有些不善女鬼,有纠缠不放令杨准至死脱身无计的,有临别啮臂一口叫范俶病死的。此类邂逅渐多,其中出身不详的女鬼,来去自由的恣态,颇类妓而不似平常妇女。

《广异记》中女鬼之媚人,比之六朝之含蓄来得更具世俗的蛊惑力,人鬼恋并成为唐代各类婚恋故事中,最直接书情欲、大胆写性爱的一种。纪昀曾批评唐传奇“凡鄙”30,意谓欠缺文采,诚然,若从思想品位看,人鬼情事亦十二分世俗气,但从小说技法来说,又不能不说是一种进步。总之,唐代女鬼已不那么可怖,她们可信、可疑、可欲、可怜、可恨,一如现实社会中的女性,各色纷纭。《广异记》的确为女鬼形象开拓了时代特色与趣味,胡应麟所谓“唐人作意好奇,假小说以寄笔端”的传奇手法31,《广异记》实已迈出了一步。

所谓“谈祸福以寓劝惩之意”在《广异记》已较六朝志怪为显著,只因戴孚还未似全盛期传奇作者那种做法——未于文中刻意宣示他的创作意图而已。

尽管《广异记》的文采构思,尚未达到《玄怪录》、《宣室志》等全盛期精品的水平,它仍有可读性,贡献在提供了多种的情节组合,几乎囊括了全盛期唐传奇中人鬼故事的基本式样,女鬼形象塑造方面也作了大量尝试,以微型篇幅而能造出“宛转有思致”的效果,诚如洪迈所说“小小情事,凄惋欲绝,洵有神遇而不自知者……”,“大率唐人多任务诗,虽小说戏剧,鬼物假托,莫不宛转有思致,不必颛门名家而后可称也”32。

五 结语——小说思维与宗教元素

初唐志怪与中唐成熟的传奇文差别何在?鲁迅为唐传奇的总结为“大归则究在文采与意想,与昔之传鬼神明因果而外无他意者,甚异其趣矣”。意思不外乎两点:艺术化的语言与独立的创作意识。《广异记》内容以幽冥怪事为主,体属志怪,专就人鬼情故事观察,如上文分析,它基本承袭六朝人鬼情话的情节模式,而人物装饰人情化,叙述转趋曲折,探索故事技法方面较六朝志怪有所进步,固不宜只以“粗陈梗概”视之。小说语言艺术方面,《广异记》所用近记传之笔,又未能成功建立独树一帜的人/鬼形象,若以沈既济任氏传说的“著文章之美,传要妙之情”标准审之,尚不能归入中唐以后成熟的传奇体。

至于创作意想,《广异记》人鬼故事中鬼神元素,已非志怪一往辅教的态度。自六朝以来,佛典有大量劝人戒离色欲的譬喻,例如古小说史经常提到印度梵志吐壶的故事,《旧杂譬喻经》原文总结故事的教训为“……如是女人奸不可绝,师曰:天下不可信者女人是也”。此外佛典常用罗刹女为喻,说同类道理。《大唐西域记》述僧伽罗持利剑叱罗刹女:“汝是罗刹,我乃是人,人鬼异路,非其匹合,若苦相逼,当断汝命……罗刹之女,情多妖惑……”33罗刹女之形由魔所变,妖艳淫邪,唯有极具定力的圣者可以抵拒诱惑,凡人岂可不慎!佛经云:

尔时世尊,告诸刍曰:我不见有一事迷醉世间可爱可乐,染缚过女色者。当知女人是能沉溺一切男子,若诸男子见女人时,即便迷闷荒淫失志,于是所作事皆忘次绪,胜妙善品,不复存心,是故刍求解脱者,当勤修习离欲之行,于诸染境作不净观,如是应学。34

志怪书借人鬼恋故事用于宣教,至唐初仍有之。唐释道世编《法苑珠林》,其中“十恶篇之邪淫”部引录人鬼感应事共十二则,六朝包括谈生、卢充、冯马子等十条,另加唐代人鬼恋事二条,其目的不外说教,谓:淫欲不净,女假容仪,内怀臭垢,劝人“离欲”、“戒色”35。霍世休一文即引罗刹女例,以证明我国幽婚故事源出佛典,但其后又有点犹疑地说:“至少受了印度佛典的影响”36。此中看法尚可进一步研究,如上文分析,幽婚故事有本土民俗的来源,小说中人鬼情事,更可能是中印混合物,不能尽视为舶来品。唐代罗刹故事虽多,其性凶残食肉、无情无爱,与中国婚恋故事中情鬼形象不类,着迹的说教和印度僧伽罗驱鬼情节,不一定适用于中国婚恋主题。但无论如何,佛典对女性妖邪的大胆形容,及情欲诱惑之露骨描写,过去中土所无,“如火益干薪,增长火炽然,如是受乐者,爱火转增长,薪火虽炽然,人皆能舍离,爱火烧世间,缠绵不可舍”。这方面对婚恋小说中情欲缠绵的书写自会有所影响37。

佛典之于人鬼婚恋故事,自六朝志怪以来,除了“出入幽明”、“人鬼可通”的奇想,“三世流转”及“冥府空间”的观念,令小说叙述模式起了根本的变化之外,对情鬼美艳形象的塑造也有很重要的影响。初唐释教利用志怪书,以宗教比喻形象为手段说故事,旨在积极宣传幽冥因果可敬可怖,消极劝说脱垢离欲。自小说出现独立创作意识之后,小说反而利用宗教鬼神元素,服务于作品主题,作者甚至可以背离宗教规律去进行构思,因为作品自身才是创作的最终目标。此其时,小说的读者/说者,不再期望作品载负什么宗教的启示,反而以世俗凡心去看待幽冥遇合,玩味人鬼缠绵的爱情故事。大雅君子读者的心理也不例外,大抵就如胡应麟所说的:“心知其妄而口竞传之,旦斥其非而暮引用之,犹之淫声丽色,恶之而弗能弗好也。”38

就《广异记》人鬼情缘故事看,小说已完全摆脱了辅教意识,不直接劝说,反而集中叙述痴缠爱缚,极力写鬼对幸福的憧憬追求,写人对美色的贪迷颠倒——渐远宗教怖畏之心,而近说人间情爱。《广异记》在小说构思和宗教元素处理上,已开始注入时代趣味,提升了小说创作意识的水平,此所谓以志怪之体而用传奇之笔,固可视之为唐小说由志怪向传奇递进的一部代表作。

注释

①霍世休《唐代传奇文与印度故事》,见《文学》二卷六号,文学社1934年版。

②程毅中《唐代小说琐记》,《文学遗产》1980年第2期。

③据李剑国《唐五代志怪传奇叙录》前言,唐志怪传奇共分五期:初兴期,兴盛期,兴盛后期,低落期及续低落期。南开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

④顾况《戴氏广异记序》,《全唐文》卷五二九,启文出版社1961年版。

⑤李剑国《叙录》上册《广异记》条云:“本书上承六朝志怪,大都用记闻之法,故短幅者众,然重乎情致,发挥藻思,已是唐人面目;而较长之篇达四五十事,装点笔墨,乃用传奇之法,尤可见演进之迹也。”又见程毅中《唐代小说琐记》及方诗铭之《广异记》辑校说明(中华书局1992年版),均以为此书是志怪传奇之过渡期代表作品。

⑥见李剑国《叙录》上册《广异记》条:“此书十数万言,卷帙之浩,唐稗鲜有,所载天地奇异,包罗广博,宜乎名《广异》也。其中神仙、冥报、狐、鬼、虎事最众。……情事每每雷同,恒有似曾识燕之感,盖作者为足其卷帙,自相蹈袭,或有闻必录,未事精择也。”

⑦顾况《广异记序》云:“……至如李庾成、张孝举之徒,互相传说。”

⑧洪迈《夷坚乙志》序:“夫齐谐之志怪,庄周之谈天,虚无幻茫,不可致诘;逮干宝之搜神,奇章公之玄怪,谷神子之博异,河东之记,宣室之志,稽神之录,皆不能无寓言于其间。若予是书,远不过一甲子,耳目相接,皆表表有据依者。谓予不信,其往见乌有先生而问之。……”《夷坚志》,见《笔记小说大观》第一册,江苏广陵古籍刻印社1983—1984年版。

⑨小南一郎,KominamiIchiro,“T’ang-DynastyCh’uan-ch’iStories:FromtheNarrativeLocustotheWrittenWork”and“Introduction”.SeeActaAsiatica,BulletinofTheInstituteofEasternCulture,no.82.“NewApproachestotheHistoryofChineseFictionwithaFocusonNarrative”.TokyTheTohoGakkai,2002.

⑩李等编《太平广记》,中华书局1995年版。

11谢聪辉《女有所归——台湾冥婚的文化意义》,见《台湾人文》1998年第2期。

12《周礼注疏》卷十四,见《十三经注疏》上册,中华书局1987年版,第733页。

13武帝为殇子曹冲聘甄氏亡女与合葬,见《三国志·魏书》卷二《武文世王公传》;又明帝女曹淑与后之从孙合葬,见《三国志·魏书》卷五《后妃传》,中华书局1997年版。

14《颜氏家训·归心第十六》:“形体虽死,精神犹存,人生在世,望于后身,似不相属,及其殁后,则与前身似犹老少朝多耳;世有魂神,示现梦想,或降童妾,或感妻孥,求索饮食,征须福佑,亦为不少矣……凡夫蒙蔽,不见未来,故言彼生与今非一体耳,若有天眼,鉴其念念随灭,生生不断,岂可不怖畏邪?”见《诸子集成》第八册,中华书局1996年版。

15《旧唐书》卷八六《懿德太子重润传》,中华书局1975年版。

16《旧唐书》卷一八六《崔无传》,卷九二《萧至忠传》。

17见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编《英藏敦煌文献:汉文佛经以外部分》第三册,四川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又参考高国藩《敦煌古俗与民俗流变:中国民俗探微》,河南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

18法国宗教史及神话学家伊利亚德(1907—1986)在1945年《永恒回归的神话》中说:古人面临灾祸战乱或疾病死亡,或遇社会不公平现象,感到困惑不解,深信一不幸之背后总有根由,惟神秘不可测而已,乃在无助之中求救于神明或巫术,图趋吉避凶,尽管所有行动都无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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