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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担者的诗:俄苏诗歌的启示

时间:2009-8-8 16:45:14  来源:不详

  最初接触到俄罗斯诗歌,是在文革末期,那时在知青中流传着普希金的《致大海》、《给凯恩》、《致恰达耶夫》等诗。《致大海》这首名诗,正如人们所说,自它问世以来,它就“感动了无数热爱自由却又身处逆境的人们。” 它在中国有好几种译本。戈宝权的译本庄严、雄浑、韵律谨严,但我更喜欢查良铮即诗人穆旦的译文,它更亲切、也更个人化,读后更能引起对人生和命运的咏叹,它的首句“再见吧,自由的原素!”(戈译为:“再见吧,自由奔放的大海!”),一语道出大海的本质。可以说我们面对的已不仅是普希金的大海,还是穆旦的大海了。
  在穆旦的译文中,诗人与大海有一种更深沉的挚友般的默契,“仿佛友人的忧郁的絮语……最后一次了,我听着你的/ 喧声呼唤,你的沉郁的吐诉。”就这样,大海与诗人相互辨认,相互倾吐,仿佛他们具有同样的精神血液。这样的译文,真是具有一种沉郁之美。
  穆旦译文中的那种前途渺茫,壮志未酬的荒凉感,或者说,那种“流亡的阴郁和光荣”也深深地打动了我们。“在你的荒凉中”,隐隐出现了拿破仑的流放地,“一面峭壁,一座光荣的坟墓……啊,是拿破仑熄灭在那里”,这里,穆旦没有像有的译者那样直译为“逝世”,而是用了“熄灭”这个词,这隐喻着拿破仑是一道照亮世界、照亮诗人生命的精神之火,如今在那个荒岛上悲剧性地熄灭。
  “紧随着他,另一个天才/像风暴之声驰过我们面前”,那就是天才诗人拜伦。他的离去,“使自由在悲泣中”!读到这里,我们也仿佛听到了诗人的哽咽声。穆旦在五十年代后期被迫放下了诗的创作,他把他的个人身世之感,个人对自由的渴望,都寄托和转移在这样的翻译上了。
  但是,大海的永恒存在就是一种不屈的象征。在诗的最后,诗人再一次向大海道别,他不仅在岸上久久地徘徊,还要把大海带在心中,“把你的山岩,你的海湾,/你的光与影,你的浪花的喋喋,/带到遥远的森林,带到寂静的荒原”。这些金属般的富有质感的诗句,不仅真切传达了海在“黄昏时分的轰响”,也有力地传达出诗人与大海道别时的内心震颤。大海,将永远与诗人为伴。
  在那些荒凉的青春岁月里,这样的诗,我每次读,都引起肉体的一阵阵颤栗,虽然我说不清这是为什么,直到多年后,我读到茨维塔耶娃在《我的普希金》中的一段话“三十余年过后,我清楚了:我的去海边,就是去普希金的怀抱,就是投向普希金的怀抱”;“‘自由的元素’原来就是诗,而不是大海,原来就是诗,也就是那我永远也不会与之道别的惟一的元素……”我这才更多地明白了普希金对我们的意义。
  至于戈宝权译的《给凯恩》,我认识的许多人都会背诵它那著名的开头:“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在我的眼前出现了你,/有如昙花一现的幻影,/有如纯洁之美的精灵……”但该诗之所以如此深刻感人,更在于忧郁、苦闷的流放生活与爱情的奇迹般的重现这两种因素或者说两个“声部”的融合与交织。的确,读了这样的诗,正如诗中最后所写的那样,“我的心狂喜地跳跃,/有了它,一切又重新苏醒,/???有了神性,有了灵感,/有了生命,有了眼泪,也有了爱情”——这就是普希金的诗歌对我们的意义。
  《致恰达耶夫》更是一首不可轻易谈论的诗!我记得第一次从一个外地来的知青的小本子上读到它时,我真不敢往下看!我像偷吃禁果似的慌乱地吞咽下了它的每一个字。虽然因为当时还太年轻,没想到去学写这样的诗,但总有更勇敢、也更早觉醒的人发出了他们的声音——在早期朦胧诗和今天派的诗中,我们就明显看到这首诗的某种回响。毫不夸张地说,没有普希金的影响,黑暗王国就不可能出现一线光明。我们完全可以用《致恰达耶夫》的那个著名的结尾,来概括早期朦胧诗和今天派在那个时代的意义。

  俄罗斯诗歌,尤其是二十世纪俄苏诗歌再次对中国诗歌产生实质性影响,是在八十年代后期以后。曼杰斯塔姆、阿赫玛托娃、茨维塔耶娃、帕斯捷尔纳克等诗人,对八、九十年代以来的中国诗人具有特殊的意义。我们不仅在他们的诗中呼吸到我们所渴望的“雪”,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正是通过他们确定了我们自己精神的在场。我甚至说过这些诗人构成了我们自己的苦难和光荣。显然,这不是一般的影响,这是一种更深刻的“同呼吸共命运”的关系。
  我们先来看曼杰斯塔姆这位天才性诗人,诗人柏桦就深受其影响,正因为这位诗歌榜样,柏桦发出了“诗歌,我从内部承担你”这样的令人震颤的声音。我从曼杰斯塔姆那里学到的,则不仅是诗,还有那种“献身文明和属于文明”的诗学意识。曼杰斯塔姆把“阿克梅主义”定义为对文明的“怀乡之思”,这和他那个时代的吵吵嚷嚷的先锋派们是多么不同!布罗茨基的长文《文明之子》(the Child of Civilization) 1,就独具慧眼地从这个角度揭示了曼杰斯塔姆。曼杰斯坦姆的《关于但丁的谈话》2,在我看来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诗学论述之一。在该文中,他讥讽人们只是“把但丁钉在与那些雕刻作品相似的地狱风景上”就算了事,一个作为“诗歌乐器的大师”的但丁尚未被聆听。曼杰斯坦姆本人,即是一位“诗歌乐器的大师”。他的天赋,几乎不可能为我们所穷尽。后来,当他被流放到沃罗涅日,陷入艰难绝境时,一种更为宏伟、深沉的呼吸却出现在了他的诗中:“当我重新呼吸,你可以在我的声音里/ 听出大地——我的最后的武器……”
  茨维塔耶娃纵然一生不幸,但其心灵力量和诗歌天才的持续迸发都让我一直惊异。“文学是靠激情、力量、活力和偏爱来推动的”,她曾如是说。她自己的诗也正是这样。她早期诗中的那种“抒情的冒犯”,对中国早期朦胧诗诗人多多等,曾产生重要的影响。她的纯粹、绝对和力量,都让我一次次惭愧。她的诗,绝不是柔曼的长笛(虽然她不乏柔情),而是出其不意的打击乐,是致命的电流。记得1992年旅居伦敦期间,一次我参加一个诗歌节,朗诵会散场后我在泰晤士桥头的路灯下翻开一首诗《APPOINTMENT》,没想到只读到前两句便大惊失色:“我将迟到,为我们已约好的相会;/ 当我到达,我的头发将会变灰……”这是谁的诗?再一看作者,原来是茨维塔耶娃!我读着这样的诗,我经受着读诗多年还从未经受过的颤栗,“活着,像泥土一样持续”,我甚至不敢往下看,往下看,诗的结尾是:“在天空之上是我的葬礼”。就这样,一首诗写出了一个诗人的命运:活于大地而死于天空。
  这样的诗之于我,真像创伤一般深刻!从此我守着这样的诗在异国他乡生活。我有了一种更内在的力量来克服外部的痛苦与混乱。可以说,在伦敦的迷雾中,是俄罗斯的悲哀而神圣的缪斯向我走来。
  
  阿赫玛托娃则是另一位让我愈来愈深刻认同的伟大女诗人。“既然我没得到爱情和宁静,/请赐予我痛苦的荣誉”,这是她的诗句(英国女诗人安妮·斯蒂文斯所撰写的西尔维娅·普拉斯的传记《BITTER FAME》,书名和书的主旨就出自这句诗),悲伤的女诗人在对她的上帝祈求,而命运也就这样答应了她。与其说她作为“未亡人”活了大半个世纪(她的友人、丈夫和伴侣都相继悲惨地死去),不如说她是被诗歌“留下来”的人,以完成一种更艰巨、也更光荣的诗歌命运。可以说,正是她告诉了我怎样以诗来承担历史赋予的重量。似乎在她的每一首简约克制的诗背后,都有一个隐蔽的命运悲剧的“合唱队”。布罗茨基曾称她为“哀泣的缪斯”,对我来说,这是一位说俄语的但丁。                              
  阿赫玛托娃很早就出名,纵然在20年代后她不再写作,她依然会是俄国20世纪最优秀的诗人之一——她早期那些独具个性和魅力的诗已充分具备了“经典”的意义。但阿赫玛托娃却不是那种昙花一现的诗人。我感到,阿赫玛托娃超出于一般诗人而迈向“伟大诗人”的境界,完全是在1936年后她重新回到写作上后的事,“我于1936年开始再次写作,但我的笔迹变了,而我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同了”(《日记散页》)。3什么在变?什么不同了?早年,阿赫玛托娃的缪斯是那位让人琢磨不透的爱神,现在,则是那位更严峻的把《地狱篇》“口授”给但丁的命运女神——在阿赫玛托娃有了足够的阅历、承受了更深刻的磨难后终于进入了她的诗中。
  在三四十年代,在那个对人道和文明的践踏日甚一日的年代,她的许多诗作都涉及“伟大人物的受辱”这个隐秘的主题,正是为了但丁这位不屈的流亡诗人,她在同样的苦难中唱起了这支歌:
        
    甚至死后他也没有回到
        他古老的佛罗伦萨。
        为了这个离去、并不曾回头的人
        为了他我唱起这支歌。
        火把、黑夜,最后的拥抱,
        门槛之外,命运痛哭。
        从地狱里他送给她以诅咒,
        而在天国里他也不能忘掉她——
        但是赤足,身着赎罪衫
        手持一支燃着的烛火他不曾行走
        穿过他的佛罗伦萨——那为他深爱的
        不忠、卑下的,他所渴望的……
          ——《但丁》4
                      
  起句看似平缓,但却牵惹出一种无限的怀念。但丁生前一直未能回到他的故乡,但阿赫玛托娃没有这样写,而是以“甚至死后他也没有回到……”开始了她的哀歌。只有这样写,才能写出一种永久的缺席。多年之后,布罗茨基在他的《佛罗伦莎的十二月》一诗的开头,就引用了阿赫玛托娃的这句诗。    
  诗的主题:但丁与佛罗伦萨,或者说,诗人与他的故土、国家和时代(附带说一句,这也一直是历代中国诗歌的主题,而这是由屈原一开始就确立下来的)。显然,不是对但丁的一时兴趣,而是她自身的全部生活把她推向了这样的悲剧性主题。诗人显然是在通过但丁写她自己的“俄罗斯情结”,写她自己与时代、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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