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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民国时期“整理国故运动”的缺失

时间:2009-8-8 16:46:12  来源:不详
却互有分别的两种事情,不能混为一谈,……很古时代的传说总有它历史方面的质素、核心,并不是向壁虚造的。”[35]他并批评“古史辨派”说:“他们对于掺杂神话的传说和纯粹神话的界限似乎不能分辨,或者不愿去分辨。”[36]此外,钱穆也提出:“各民族最先历史无不从追记而来,故其中断难脱离‘传说’与带有‘神话’之部分。若严格排斥传说,则古史即无从说起。”他并且还进一步分辨说:“假造亦与传说不同,如后起史书整段的记载与描写,或可出于假造,……其散见各书之零文短语,则多系往古传说,非出后世一人或一派所伪造(以其流传普遍,如舜与禹其人等)。”[37]

或许正是由于受到了上述批评,“古史辨派”也不得不加以了深刻反思。[38]1935年,顾颉刚在《战国秦汉间人的造伪与辨伪》一文中便说:“传说有真的,也有假的。”[39]相比此前的一概否定,他这种观点显然有所改变。而杨宽更是在《中国上古史导论》一文中,对中国古史的传说进行了系统的讨论,甚至提出了一种“民族神话史观”,认为“夏以前的古史传说全出于各民族的神话,是自然演变成的,不是有什么人在那里有意作伪”。[40]对于这一见解,童书业也呼应说:“我们知道:古史传说固然一大部分不可信,但是有意造作古史的人究竟不多”。[41]不难看出,“古史辨派”后期对古史传说的看法发生了很大转变,而这种反思恰恰映衬出了原来观点的偏颇。

第二,在辨伪的理论与方法上,“层累地造成的古史说”也存在着严重的罅漏。

首先,从理论前提来看,顾颉刚提出的“层累说”,正是建立在崔述所谓“是何世益远,其所闻宜略而反益详”这一质疑的基础之上。[42]这也就是说,“层累说”认为“所闻宜略”的后人不可能比前人知道更详细的古史;如果“反益详”,那就一定是“造伪”。显而易见,这一理论前提完全排除了后人可以掌握比前人更多史料的可能性,未免太过于武断。[43]其实,“世益远”而其所闻“反益详”的情形,在世界历史上往往屡见不鲜。即以《老子》一书为例,魏晋时人仅得见王弼注本与河上公注本,而北齐武平间开项羽之妾冢,便获已佚之《老子》抄本,当时寇谦之也得安丘望本,仇狱又有所传河上丈人本。至唐初,傅奕遂据此数种版本,校订成《老子古本篇》,其中对《老子》原貌的了解,无疑较此前更为全面。而1973年,长沙马王堆汉墓又发现汉初帛书《老子》甲、乙本,近人据此对《老子》一书的成书过程,更有了新的认识。又如,古代埃及虽拥有悠久的文明史,但由于历经劫难,特别是因为其象形文字已成为一种死文字,不再使用,也无人能辨识,所以长期以来,人们对埃及的古代文明知之甚少。而到了近代,通过众多学者对象形文字的释读,这种状况则发生了明显改观,甚至在很大程度上已基本重建了埃及史。[44]诸如此类的事例还有很多,它们都论证了在历史研究方面,后人完全有可能通过新史料的发现和运用,获得比前人更多更新的认识,而这显然也说明了“层累说”理论前提的偏颇。

其次,“古史辨派”由于在辨伪方法上,过多地运用了“默证法”,从而直接导致了某些结论的不当。

1925年4月,张荫麟在《学衡》上发表了《评近人顾颉刚对于中国古史之讨论》一文。在这篇文章中,他敏锐指出顾颉刚的研究方法犯了无限度地使用“默证”的错误。所谓“默证”,他解释说:“凡欲证明某时代无某历史观念,贵能指出其时代中有此历史观念相反之证据。若因某书或今存某时代之书无某史事之称述,遂断定某时代无此观念,此种方法谓之‘默证’(Argument from silence)”。他还阐明:“默证之应用及其适用之限度,西方史家早有定论。吾观顾氏之论证法几尽用默证,而什九皆违反其适用之限度。”他同时还引述法国历史学家色诺波的话说:“现存之载籍无某事之称述,此犹未足为证也,更须从来未尝有之。倘若载籍有湮灭,则无结论可得矣。故于载籍湮灭愈多之时代,默证愈当少用。……是以默证方法之应用,限于少数界限极清楚之情形:(一)未称述某事之载籍,其作者立意将此类之事实为有统系之记述,而于所有此类事皆习知之。……(二)某事迹足以影响作者之想象甚力,而必当入于作者之观念中。”而在他看来,顾颉刚仅据《诗经》、《尚书》中没有记载尧、舜的事迹,便轻率断定“尧舜禹的传说,禹先起,尧舜后起是无疑义的”,“此种推论,完全违反默证适用之限度”。[45]

张荫麟此论一出,很快获得了不少响应。1928年,天津《益世报·学术周刊》登载了一篇署名“绍来”、题为《整理古史应注意之条件——质顾颉刚的<古史辨>》的文章。作者在该文中严厉批评顾颉刚“专就《诗》《书》求证,已不免偏狭”,“此种毛病,在消极的否定的方面,尤其显著;因为假如说,凡《诗经》上不见的便不是战国以前的事,须具两个条件:(一)《诗经》是战国以前唯一的书籍,(二)《诗经》记载一切——至少是大半——古代史实。但是《诗经》不是战国以前唯一的书籍,也不能记载所有战国以前的史实呀!……因为战国以前的书决不止《诗经》、《尚书》(《尧典》《皋陶谟》在外),不能因此便推定尧舜是后人假造的呀!”[46]

1930年,梁园东也在《东方杂志》上发表了《古史辨的史学方法商榷》一文。在此文中,他同样也针对“古史辨派”的“默证法”强调:“绝不应只因为他所说的某时历史,不见于某时记载,就都认为是他的假造,是骗人的,这个‘辨伪的方法’,就离开历史的研究十万八千里了!”[47]

此后,徐旭生撰写《中国古史的传说时代》一书时,也指出“古史辨派”研究方法的偏颇,“主要的就是太无限度地使用默证。这种方法就是因某书或今存某时代之书无某事之称述,遂断定某时代无此观念。……极端疑古学派的工作人对于载籍湮灭极多的时代,却广泛地使用默证,结果如何,可以预料”。[48]

与此同时,“史学二陈”也分别对“默证法”提出了批评。据周祖谟回顾,陈垣常对学生宣讲,判断要审慎,如研究讨论一事,在证据不足时,决不可妄下断语,要把“未见”与“未有”分别清楚,不能将“未见”误为“未有”。[49]而据罗香林回忆,陈寅恪也曾对他说:“凡前人对历史发展所流传下来的记载或追述,我们如果要证明它为‘有’,则比较容易;因为只要能够发现一二种别的记录以作旁证,就可以证明它为‘有’了。如果要证明它为‘无’,则委实不易,千万要小心从事。因为如你只查了一二种有关的文籍而不见其‘有’,那是还不能说定的;因为资料是很难齐全的,现有的文籍虽全查过了,安知尚有地下未发现或将发现的资料仍可证明其非‘无’呢?”[50]

总之,“古史辨派”的辨伪,无论是在范围和内容,还是理论与方法上,都带有很大的偏颇。同时也正因此,一度相当兴盛的疑古思潮开始逐渐消退。胡适在1933年便说:“怀疑的态度是值得提倡的,但在证据不充分时肯展缓判断(Suspension of judgement)的气度是更值得提倡的。”[51]次年,他更是通过撰写《说儒》一文,对旧作《中国哲学史大纲卷上》中的一些具体观点,做了较大修正。[52]对此,有论者即指出:《说儒》的出现是民国以来疑古风潮的一个大转变,“不但是胡适自己宣告脱离这股疑古的风潮,也是为整个疑古风潮的终止做了预先的宣告”。[53]

至于作为“古史辨派”灵魂人物的顾颉刚与钱玄同,他们二人在此期间的观点也有较大的转变。钱穆就观察到:顾颉刚在抗战时期主持齐鲁大学时,“实有另辟蹊径,重起垆灶之用心”;他还曾回忆:“闻钱玄同临亡,在病床亦有治学迷途之叹云。”[54]柳存仁在1940年10月所撰的《纪念钱玄同先生》一文中,更是针对“古史辨派”这种转变,系统总结说:“自从钱先生和其他的‘辨伪’的学者们的努力提倡研究古史以来,十余年间,古史的研究,因着参加者的进行方法和实际工作的不同,已经转变过好几次了,转变的途径是很自然的,就是,我们最初都是疑古的,由疑古进而释古,又由释古进而考古。”[55]显然,这一反思在某种意义上恰恰意味着“走出疑古时代”的开端。

综上所述,由于考据史学的局限,以及疑古思潮的偏颇,“整理国故运动”在建立中国现代学术新范式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存在着某些严重的缺失。1922年8月28日,胡适曾在日记中感慨说:“现今的中国学术界真凋敝零落极了。旧式学者只剩王国维、罗振玉、叶德辉、章炳麟四人;其次则半新半旧的过渡学者,也只有梁启超和我们几个人。”[56]此处所谓“半新半旧”,说明胡适对“整理国故运动”的缺陷及其在中国现代学术转型中承担的过渡角色,有着十分清醒的认识。而这其中所反映出来的诸多问题,无疑更是值得我们今天加以深刻的思考和总结。

 


 

[1] [美]托马斯·库恩著,金吾伦、胡新和译《科学革命的结构》,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22页。

[2] 余英时:《中国近代思想史上的胡适》(1983年3月18日),欧阳哲生选编《解析胡适》,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第129页。

[3] 胡适:《庐山游记》后记(1928年4月20日),《胡适文存》三集,黄山书社1996年版,第136页。

[4] 胡颂平编著《胡适之先生年谱长编初稿》(校订版)第6册,(台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90年版,第1997页。

[5] 梁漱溟:《略谈胡适之》(1987年4月12日),朱文华编《自由之师——名人笔下的胡适胡适笔下的名人》,东方出版中心1998年版,第4页。

[6] 冯友兰:《三松堂自序》,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212页。

[7] 唐德刚译注《胡适口述自传》,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第132页。他还尖锐批评胡适:“胡适之先生求学时期,虽然受了浦斯格和杜威等人的影响,他的‘治学方法’则只是集中西‘传统’方法之大成。他始终没有跳出中国‘乾嘉学派’和西洋中古僧侣所搞的‘圣经学’(Biblical Scholarship)的窠臼。”同上,第133页。

[8] 胡适:《致雷海宗、田培林》(1944年7月17日),转引自朱文华:《胡适评传》,重庆出版社1988年版,第279页。

[9] 周予同:《治经与治史》(1936年),朱维铮编《周予同经学史论著选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625页。

[10] 梁漱溟:《敬以请教胡适之先生》,(1930年6月3日),《胡适文存》四集,黄山书社1996年版,第322-323页。

[11] 关于大学国文系的课程设置,胡适在1934年2月14日的日记中曾承认:“北大国文系偏重考古,……大学之中国文学系当兼顾到三方面:历史的;欣赏与批评的;创作的”(曹伯言整理《胡适日记全编》第6册,安徽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325页)。不过,他这一反省并未能扭转当时所盛行的风气。

[12] 浦江清:《清华园日记·西行日记》,1948年12月22日条,三联书店1987年版,第242页。

[13] [英]柯林武德著,何兆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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