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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暴力美学的盛宴(二)

时间:2009-8-8 16:47:38  来源:不详
  正是在这双美学的眼睛与这颗美学的心灵的洞察下,《悲惨世界》发现:有罪的人并不是犯罪的人,而是——制造黑暗的人。可是,黑暗又是谁制造的呢?是我们所有的人,黑暗是失爱的必然结果。这就是《悲惨世界》的不同凡响。你们回想一下,《水浒传》里可曾说过这样的话呢?世界的黑暗并不是高俅造成的,而是人性黑暗造成的,而人性的黑暗却是我们所有人的共同责任。《悲惨世界》因此而远远超出了《水浒传》,开始把“俯视墓穴的悲痛转为仰望星光的悲痛”[18]。就是这样,《悲惨世界》没有去面对苦难,遇到了苦难,它没有马上就这样去想:那我就给你制造出更大的苦难,而是转过身去,面对爱,面对光明。“以上帝的名义”、以爱的名义去关注人间苦难。它不是像《水浒传》那样以动物的名义、以仇恨的名义去关注人间苦难,推崇的是灵魂原则,而不是生存原则,推崇的是美魂,而不是匪魂,《悲惨世界》的美学贡献就在这里。罗曼·罗兰有一句话说得很精彩,我看到后就不由得眼睛一亮,他说:“幸福是一种灵魂的香味。”这确实是一种很高的美学境界。我在《悲惨世界》里就感觉到了这种“灵魂的香味”。但是我在《水浒传》里只闻到了灵魂的臭味。跟《悲惨世界》一比你就知道了。例如暴动,不同的暴动在不同的国家发生,竟然一个是动物的暴动,一个是神的暴动。一个是爱的暴动,一个是恨的暴动。差别如此之远。还有一个英国小说家,叫西雪尔·罗伯斯,他说他曾经看到一个墓碑上的一句话,这句话让他很感动。这句话是:全世界的黑暗也不能使一只小蜡烛失去光辉。我觉得,全世界的黑暗就没有让《悲惨世界》这支小蜡烛失去光辉,可是,在《水浒传》里面的什么地方有这支小蜡烛呢?《白毛女》里面还有一根儿红头绳,在《水浒传》里面有吗?《悲惨世界》的作者雨果之所以不像《水浒传》的作者施耐庵那样只是一个说书人,之所以能够成为人类灵魂的领路人。雨果逝世后之所以能够享受拿破仑的待遇——通过凯旋门,而且能够得以进入法国最最尊贵的先贤祠,应该不是偶然的啊。

 

 雨果在《悲惨世界》中曾经这样说:“此刻读者手边的这部书,中间不论有怎样的间断、例外或缺欠,从头到尾,从整本到细节都是从恶走向善,从不公正到公正,从假到真,从黑夜到天明,从欲望到良心,从腐化到生活,从兽行到责任,从地狱到天堂,从虚无到上帝。它的出发点是物质,终止处是心灵;它由七头蛇开始,以天使告终。”[19]读到这段话的时候,你们不妨想一想中国的施耐庵。他会这样说吗?他为什么没有这样说?如果他也按照这段话来写他的《水浒传》,那么这个全新版本的《水浒传》又会是什么样子?可惜的是,这一切都根本不可能发生啊。

  我们就来看看《悲惨世界》是怎么来写暴动的吧。在《水浒传》里,我们看到了中国式的暴动,仇杀、灭门,“排头砍去”,如此等等。可是《悲惨世界》却完全不同。从根本上说,它是明确反对暴力的:“所有的社会问题都在那把板斧的四周举起了它们的问号。”“断头台是刽子手的同伙,它在吞噬东西,在吃肉,在饮血。”[20]“人在穷苦中,正如在寒冷中,身体互相紧靠着,心却是离得远远的。”[21]可见,在《悲惨世界》看来,用简单的组成获利集团的方式是无法解决心灵的“失爱”的。他们为什么暴动呢?不是为了“聚义”,为了“自由地呼吸”。在起义之前,他们问:谁有老母?你必须回家,你老母等着你赡养。谁有姐妹?你必须回家,因为姐妹等着你照顾。谁有小孩?你必须回家,因为小孩等着你赡养[22]。可是《水浒传》就正相反,是不辞辛苦地跑去杀了你全家,然后逼你上梁山。而且,他们的选择也与《水浒传》不同,他们说:“他偏爱什么呢?偏爱人类。在人类中,他选择了法兰西;在国家中,他选择了人民;在人民中,他选择了妇女。这便是他的怜悯心所倾注的地方。”[23]而我们的《水浒传》呢?妇女、人民自然否都不会选,而只会选宋哥哥,选赵皇帝。其中的差距是很明显的。《悲惨世界》里面有一段话:“从穷棒子、乱民、暴民、群氓这些带谩骂意味的字眼中,人们体验到的往往是统治阶层的错误而不是受苦受难者的错误;是特权阶层的错误,而不是一无所有者的错误。”[24]对比一下,《水浒传》却将“统治阶层的错误”、“特权阶层的错误”当成了“受苦受难者的错误”、“一无所有者的错误”,竟然卑微地自称“落草”,“吃草料”的。还有一个例子,暴动的时候,有一个人随便杀了一个老汉,结果起义者当场判决,马上就把杀人者枪毙了。这一切我们哪里可以想象?李逵如果到巴黎参加暴动,那可不得了,还没等到他去“裸奔”就先被毙掉了。那些法国的好汉会怎么宣判他呢?“我们是法官,不是凶手”,“起义应当有它的纪律”[26]。而是为了“能自由地呼吸”[27]而且,更可贵的是,他们并不像我们的俩改善好汉那样地迷信暴力,而是一再强调:“但是为了这一切,就值得流血吗?”[28]“最妥善的办法当然是和平解决。”[29]“人类只知道爱,这一天是一定会到来的。”[30]

  《悲惨世界》里有一个最著名的主角——米里哀主教,他是爱的力量的化身。“多少人在努力发掘黄金,他却只努力发掘慈悲心肠。普天下的愁苦便是他的富矿。”[31]他说,“凡是妇女,孩子,仆役,没有力量的、贫困的和没有知识的人的过失,都是丈夫,父亲,主人,豪强者,有钱的和有知识的人的过失”,“当一个人的心中充满黑暗,罪恶便在那里滋长起来。有罪的并不是那犯罪的人,而是制造黑暗的人”。[32]“他有时在园中铲土,有时阅读和写作。他对那两种工作只有一种叫法,他管这叫‘种地',他说:‘精神是一种园地'。”[33]在园子里有四块方地,在其中一块,他“种了些花卉”,有人问:“种上些生菜,不比花好吗?”“美和适用是一样有用的。”“也许更有用些。”[34]而在精神的园地里,他更是播种的是花卉——爱与美的花卉。很有意思的是,他曾经遇到过法国的梁山好汉们的抢劫。但是,他无所畏惧。“危害我们脑袋和钱袋的人何足介意呢?我们只须想到危害灵魂的东西就得了。”[35]有人也曾转述他的话:“你们看我被劫了没有。”[36]是的,他在精神上比这些法国的梁山好汉要远更强大,可是,在中国却是梁山好汉远更强大。甚至连宗教界的认识都以能够参加“智取生辰纲”的战役为荣。

  全世界的读者之所以记住了米里哀主教,都是因为那个冉阿让。

  这个故事也确实精彩。冉阿让因为偷了一个苹果被判了十几年,为此就特别的不服气,他觉得我不过就干了这点儿坏事,你窃国大盗你都没事,我这样一个只窃个苹果的小盗,你就判我的重刑?!你们要注意,这个时候的他完全就是《水浒传》中人。于是他就逃跑,一次次逃跑,但是又一次次地被捉回来。最终坐了十九年大牢。被释放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是一副铁石心肠,类似于中国的林冲了。因此,他自己也说:“我是一个无赖!”[37]这是一个被社会的黑暗所毒化的人。“冉阿让走进牢狱时一面痛哭,一面战栗,出狱却无动于衷”[38],“他在监狱里判了社会的罪后觉得自己的心狠起来了,在判了上帝的罪后他觉得自己长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了。”[39]“年复一年,这个人的心慢慢地、但是无可挽救地越变越硬了。他的心一横,他的眼泪也就干了。”[40]我们可以想象,如果法国有梁山,他肯定会踊跃前往。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米里哀主教出现了。

  出狱后的冉阿让也真是走投无路啊。没有人理解,没有人同情,也没有人理睬。两次投宿客店被赶了出来,“华丽的旅馆”、“简陋的酒店”,赠给他的都是那个字“滚”;然后他到了监狱门口,想留宿一晚,却被人告知,得先去犯罪,被逮捕后才能进去;第四次他到了一个“快乐的家庭”,他乞求幸福中的夫妇,希望能在他们屋外的墙角逗留一晚,却被他们用枪赶了出来;最后他终于发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是个狗窝,可是连狗窝都没有住成。如此惨境,在《水浒传》中我们都没有见到。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老太太问他说:你把所有的门敲了,都被拒绝了吗?冉阿让说,“我连狗都不如了!”“所有的门我都敲过了”,“没有一个人不撵我走”。这个老太太就说:“去敲那扇去”。于是,他就来到了米里哀主教的家。结果,受到了热情的欢迎。而且,连最起码的手续——盘问他是谁都没有过。请看这一段精彩的描述:

  “您不用向我说您是谁。这并不是我的房子,这是耶酥基督的房子。这扇门并不问走进来的人有没有名字,但是要问他是否有痛苦。您有痛苦,您又饿又渴,您安心待下吧。”“我告诉您,与其说我是在我的家里,不如说您是在您的家里。这儿所有的东西都是您的。我为什么要知道您的名字呢?并且在您把您的名字告诉我以前,您已经有了一个名字,是我早知道了的”。

  那个人睁圆了眼,有些莫名其妙。

  “真的吗?您早已知道我的名字吗?”

  “对”,主教回答说,“您的名字叫‘我的兄弟'”。[41]

  遗憾的是,铁石心肠的冉阿让也不是那么好感动的。住到半夜,冉阿让动了杀机,一想:这个地方很好偷嘛,我吃饭时候看见有几个银餐具很好,那个烛台是银的,很好。他就去偷了烛台。可是从后院跳墙跑出去不远,就被警察抓住了。在送回来的时候,谁都没有想到的是,米里哀主教竟然迎上去说:啊哟,你走得太匆忙了,我不但送了你烛台,还送了你餐具呢。可是你怎么没有带走呢?!并且说,“答应我,一定要把这些钱用到好的地方。把这些银器卖掉,用这些钱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冉阿让,我的兄弟,你现在已不是恶一方面的人了,您是在善的方面了。我赎的是您的灵魂,我把它从黑暗的思想和自暴自弃的精神里救出来,交还给上帝。”[42]这一次,冉阿让一下子就被感动了。他意识到:原来这个世界还有这么好的人,原来这个世界不都是坏人。我也没有必要用仇恨来面对这个世界,而应该以爱的名义去面对这个世界。从此,冉阿让就成了一个新的米里哀主教,新的爱的力量的化身。

  吾谁与共?《水浒》好汉,还是米里哀和冉阿让?

  就是这样,冉阿让这具行走着的尸体复活了。他在其中悟到的,就正是他在临终前的遗嘱中所一语道破的:“孩子们,你们永远相爱吧。世上除了相爱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了。”[43]

  “世上除了相爱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了”,这就是《悲惨世界》一书的主题。正是从这样的主题出发,雨果没有像《水浒传》那样去完成一个身份的“转变”故事,而是完成了一个灵魂的“再生”故事:“不仅是种转变,而是再生”[44]。当然,对于米里哀主教和冉阿让这样的爱的圣徒,你们完全可以去质疑,质疑他们的是否真实。我们在生活里确实没有见过米里哀,也确实没有见过冉阿让,我们只见过李逵,只见过武松,只见过宋江,但是,我还是要问,我们宁可与《水浒传》中人同在,还是宁可与想象当中的米里哀和冉阿让同在呢?

  你们一定能够猜得到我的回答!

  我希望,你们做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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