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会员中心 在线投稿
| 网站首页 | 中国历史 | 世界历史 | 历史名人 | 教案试题 | 历史故事 | 考古发现 | 历史图片 | 文化 | 社会
相关文章    
您现在的位置: 历史千年 >> 文化 >> 文化研究 >> 正文
學問的入與出:錢賓四先…
最新热门    
 
學問的入與出:錢賓四先生與理學(下)

时间:2009-8-8 16:49:52  来源:不详
、三年間,錢先生在《思想與時代》發表《中國文化史導論》的初稿,從探索文化的整體性質這一角度,分期敘述中國文化各階段的主要特質、歷史意義、及貫串歷史全程的文化特性:

此後造論著書,多屬文化性,提唱復興中國文化,或作中西文化比較,其開始轉機,則當自為《思想與時代》撰文始,此下遂有《中國文化史導論》一書,該書後由正中書局出版。是則余一人生平學問思想,先後轉捩一大要點所在。[28]

錢先生後期的各種通論性著作,大抵都在此一觀點下繼續發展。而其根源,則可上溯至《國學概論》時就已使用的學術史觀點。[29]在《中國文化史導論》及其後的文化研究中,文化的真生命,民族的真精神,成為一種擴大的道統觀:

宋明兩代所爭執之道統是一種主觀的道統,或說一線單傳的道統,是截斷眾流,甚為孤立,紕謬甚多。真道統則須從歷史文化大傳統言,當知此一整個文化大傳統即是道統。[30]

然而這種新道統觀,並非固守傳統排斥外來,而只是要讓國人認清傳統文化的基本特色與價值,以為民族文化的未來開啟新生的契機。這種文化史研究以及擴大的道統觀,一方面有得於現代學術界的刺激與啟發,一方面也是理學與浙東史學的新發展。[31]

(三)從學術思想史的角度重研理學

錢先生的學術、思想、文化史研究之背後雖然頗具理學的精神,然而發掘歷史真相,不離事而言理,仍然是他學術研究的最高指導原則。他大陸時期的著述為了替古人鳴不平,必須與當時重考據的學術界對話,所以幾乎多為歷史性的論文。面對豐富的古典遺產,也只有用史學的角度,才能兼容並蓄,分別發明其意義。至於錢先生所得力最深的理學,反而很少作為他論述的對象。錢先生第二本有關理學的專書《宋明理學概述》成於民國四十二年。他在序言中說:

平居於兩《學案》最所潛心,而常念所見未切,所悟未深,輕率妄談,不僅獲罪於前儒,亦且貽害於當代。故雖私奉以為潛修之準繩,而未敢形之筆墨,為著作之題材也。[32]

經過了長期的實踐,飽讀有關理學、禪學的著作,又歷經大時代動亂的磨練,錢先生才敢於發心闡述理學,而其態度依然十分敬謹:

雖自問智慮短淺,修養工疏,而寢饋宋明理學,前後已逾三十載。聊示學者以門徑,雖或詮釋未當,衡評失理,當可見諒於古人,見諒於來者。[33]

重點放在「聊示學者以門徑」,亦即學術上的淵源、異同與得失。全書從「宋學之興起」開始立論,歷數各家學術與思想的緣起、特色、貢獻與影響,為典型的學術思想史寫作法。書中的觀點亦早已不受限於理學:

初期風氣,頗多導源於韓愈,因遂注意於文章。北方如柳開、石介,南方如歐陽修、王安石,更屬顯見。惟其注意文章,故能發洩情趣。人生必然與文藝結不解緣,而中期則絕少對文章有興趣。周敦頤先已有「虛車」之譏。韓愈說:「文以載道。」文不載道如虛車。但二程兄弟,講學多用語錄體,直如禪宗祖師們,雖是潔淨樸實,但擯棄文學,便減少了活的人生情味,不能不說是一大損失。[34]

文章、政治、教育,三大項目之活動,中期都較前期為遜色。即論學術著作,初期諸儒,都有等身卷帙。……中期諸儒,在此方面亦不如。[35]

對於北宋初期諸儒活潑開闊的為學風格與多方面的成就特別稱許,同時指出後代理學家的基本嚮往也從初期宋學轉來:

北宋初期諸儒,……有一共同趨嚮之目標,即為重整中國舊傳統,再建立人文社會政治教育之理論中心,把私人生活和群眾生活再紐合上一條線。換言之,即是重興儒學來代替佛教作為人生之指導。……後代所謂理學或道學先生們。這些人,其實還是從初期宋學中轉來。[36]

同樣的觀點亦見於《朱子新學案》一書。該書提綱首先敘述北宋初期儒學之發展,而後論述朱子如何集理學之大成、宋學之大成、漢唐儒之大成,是即朱子如何集孔子以下儒學之大成。至於以下分類論述朱子之思想及其經學、史學、文學與其他各種學術亦以發明真相為目標,並首重其學說之背景:

治一家之學,必當於其大傳統處求,又必當於其大背景中求。本書采錄朱子所言,止於組織條理,讀者自可因文見義,不煩多所闡申,此亦竊師朱子教人解經注書之遺意。…... 其他茍有所發揮,則胥於大傳統處,大背景中,稍作指點,使讀者於傳統中見朱子之創闢,於背景中見朱子之孤往。[37]

及其學術思想的首尾演進:

本書敘述朱子,尤重在指出其思想學術之與年轉進處。在每一分題下,並不專重其最後所歸之結論,而必追溯其前後首尾往復之演變。[38]

依然是用學術思想史的角度來研究理學。至於書中所述朱子與宋代學人之關係,更可見錢先生深湛的史學功力。

錢先生認為朱子志在繼承與擴充儒學的傳統:

僅求以理學來擴新儒學,卻不喜理學於儒學中有走失。所謂擴新與走失,則亦一衡之於義理之至當,非是孔孟所未言,即認之為走失。[39]

並從融合前人的說法中,創出新義,並組織成思想的大體系:

其實朱子言鬼神,雖亦一一引據古經籍,顯與古經籍中觀念有分歧。朱子又因而推及於魂魄義、祭祀義,要之皆是雜糅新舊,自創一說,合而組成一思想大體系。[40]

其學問無所不究:

理學家語錄,大率多談性理,朱子《語類》,則上自天地之所以高厚,下至一物之微,幾於無所不談。[41]

而一歸於大中至正的孔子。這些態度,都與錢先生本人非常接近。所以錢先生對於朱子的學術特別推崇。然而於其推崇中,卻依然不失洞察時代特色與古今之變的歷史眼光。錢先生曾說:

無論是程朱或是陸王,都要在宇宙人生界找出一最高的指導原則,無論是心即理,或是性即理,理總是一切的準繩。他們因於針對著佛教,自身均不免染上些教主氣,因此都要爭傳統。現在黃宗羲的觀念,卻把這傳統觀念沖淡了,把這統總一切的大原理忽視了。循此而起的新學術與新思想,如網解綱,就宋明理學言,不免要放散了。道術將為天下裂,下面顯然會走上一新方向。[42]

程朱要在「宇宙人生界找出一最高的指導原則」,所以偏重最高哲理的探討與道統的建立。然而黃宗羲「心無本體,工夫所至,即其本體」的說法,已將理學轉入經史之學的道路:

宋明理學發展到朱熹與王守仁,可謂已攀登上相反方面之兩極峰,把宋明理學家所要窺探的全領域,早已豁露無遺了。再循著兩路線前進的,自然會逐漸轉成下坡路。但只要繼續地向前,必然會踏上新原野,遇見新高峰。這是思想史演進的自然趨勢。[43]

清朝的部份學者雖然繼承了理學傳統,「但若我們真能瞭解了宋明兩代的理學,有清一代對此方面之造詣,其實則精華已竭,無法再超越宋明了。」[44]生於晚清的錢先生,認識了學術思想史發展的大方向,自然不會再以替「宇宙人生界找出一最高的指導原則」為其學術目標。然而誠如錢先生所言,只要向前,「必然會踏上新原野,遇見新高峰」。錢先生便是民國以來,人文學術界的群峰之中出類拔萃的一位大師。

(四)從現代學術與比較思想文化的角度研究理學

錢先生雖然主要從一學術思想史的角度研究理學,其中卻早已融入現代學術與比較思想文化的觀點。錢先生寫《中國思想史》時,特別強調:「研治中國思想史,最好能旁通西方思想,始可探討異同,比較短長。本書關於此點,僅能微引端緒,甚望讀者勿輕易略過。」[45]晚年寫《朱子新學案》時又說:

自有朱子,理學大盛,道家固已不振,而釋氏禪宗亦如強弩之末,更不能與理學相爭衡。於是諍朱反朱者,乃亦只限於儒者與理學之一大傳統之內,更無超出於此以起與朱子持異者,此尤為朱子學不能大發明大振起之一大障蔽。今則西學東傳,國內學術思想界又引起一激動,或者朱子學轉有復興重光之機,此則為本書著者所深望。[46]

這是何等開通、宏闊且深遠的眼光。

錢先生自己的思想,其實頗受清末民國以來傳入中國的西方思想之影響。其中嚴復所引進的天演論,與民初流行柏格森的創化論對他的世界觀與歷史觀影響尤深。天演論的唯物傾向,使百年來的現代儒者大抵避談儒學的宗教及超自然層面;天演論的演化觀,則使百年來的學者傾向於用歷史與發生學的眼光認識一切事物。錢先生一生的學術思想,也在這個大風氣之中。至於創化論的生機論觀點,則曾直接滲入錢先生對於朱子理氣論的詮釋:

我們只須從生物進化的常識為據,一切生命,直從最低的原形蟲,乃至植物動物,那一個機體不從生命意志演變而來呢?就人而論,人身全體,全從一個生命意志的本原上演出。因生命要有視之用,始創出了目之體。因生命要有聽之用,始創出了耳之體。因生命要有行之用,始創出了足之體。後來生命又要有持捉之用,才從四足演化出兩手。「生命」只是一個「用」,「人身」乃是一個「體」,並不是有了人身之體始有生命之用,實是先有了生命之用乃創演出人身之體來。若把此意用朱子語說之,應該是先有了視之理,而後有目之氣。先有了聽之理,而後有耳之氣。先有了人之理,乃始有人之氣。也可說先有生命之道,乃始有生命之器。[47]

此外,馮友蘭在討論共相與殊相時所用的「一與多」、「未有飛機,先有飛機之理」的說法,更常為錢先生用來詮釋朱子的「理先氣後」說[48]:

上一页  [1] [2] [3] [4] [5] 下一页

 
  | 设为首页 | 加入收藏 | 联系我们 | 友情链接 | 版权申明 |  
Copyright 2006-2009 © www.lsqn.cn All rights reserved
历史千年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