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赵一曼相处多日,只知她性格刚毅,语言豪爽,思想先进,行为坚强,对同志热诚,对敌人痛恨,是一位很少见的巾帼英雄,还不知她有这样高的文学素养和诗意才华。
对萧军、萧红的期望
从这次彼此谈了身世,又谈了诗的写作之后,赵一曼再到小旅馆去看我时,我们除谈革命问题,还谈文学问题。她说,中国作家中,她最爱读鲁迅作品,苏联作家中最爱读高尔基作品。她到哈尔滨后,常看报纸,很喜欢三郎(即萧军)和悄吟(即萧红)的作品。
她说,有一次在中央大街和金伯阳一起走,遇见了一对青年男女,伯阳认识他们,和他们谈了几句话。然后伯阳告诉她,青年男人是三郎,青年女子是悄吟。这是她和他们第一次见面,以后也常在大街上见到,两个人服饰都不十分讲究,悄吟还穿一双男式的皮鞋,可是他们身体和精神都很健康,一边行进,一边谈笑,风姿飘洒,旁若无人,给她印象很深。
她说三郎和悄吟写的散文、小说都是以劳动人民和知识分子为题材,反映他们在生活中的苦难、追求和反抗,思想性强,文笔风格艺术性也很高,他们夫妇可以说是两位革命作家,不知他们参加了什么组织没有。
我说,他们夫妇我都认识,我知道他们已经和党内几位同志常接触,是否参加了什么组织,他们没有说,我也没有问过。我当时还对赵一曼讲,我和三郎在沈阳认识了一位党内同志,他要介绍我们入党,他给我们写了一首长诗,有几句是:“嗟尔二兄弟,飘零何所适,一朝秋榜发,相顾悲失意。”
我记得三郎当时这样说过,我们所做的事和写的文字,只要对读者有益就好,至于榜上有名无名,我们就不想它了。这个同志以后就没有再提。三郎也许还是这样想,悄吟和他是夫唱妇随的。
赵一曼听我说了之后,想了想,很深情地说:“你有机会应对他们做些忠告,孤军作战,自由是自由,但不如加入团体作战力量大,战果也大。”
瓦尔沙瓦小旅馆女主人有一个女儿名安娜,年十七八岁,在专为俄国人设立的女子中学读书,她学的课程中有中文,她有时到我的房间问一些中文问题。我的俄文是跟一个俄国少妇罗茜学的,刚学半年,用俄语解答中文问题很困难,用汉语解答安娜又不能完全听懂。有一次赵一曼遇到了,她用俄语给安娜作了解答。二人就这样认识了,安娜以后常和赵一曼接近,她们成了朋友。
赵一曼知道我还在学习俄语,她有时就给我纠正俄语发音,教我俄语语法。她知道我会日语,她教完我俄语,要我教她日语。她说,在日本人占领的地方,学些日语有用。
3月,《国际协报》营业发达,报纸由一大张4版,改为两大张8版,增加了收入,给我在报社对面租了一个带有厨房和浴室的房间。社长张复生还让他的女儿亲自催我两次,为了不辜负社长的善意,我就搬出了瓦尔沙瓦小旅馆。
4月初,赵一曼和金伯阳、吴健领导了哈尔滨市电车工人大罢工,全市电车停行了数小时。这次大罢工震惊了日伪统治集团。在报纸上发出消息后影响很大,共产国际杂志也刊载了报道。它鼓舞了全东北人民抗日的精神,也激励了全国人民、全世界人民支援东北人民抗日的热忱。
大罢工以后,汉奸、宪兵警察和暗探特务都忙乱起来,昼夜不息,到处侦察革命活动。这时金伯阳和吴健也离开瓦尔沙瓦小旅馆,搬到另一个地方。赵一曼不再去那里接头,也不常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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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谈人生和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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