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亡已成为时代主题。如何救亡,或者从正面来讲,如何在大厦将倾的清王朝基础上建立新国家,成为有识之士最关注的问题,而且围绕此“建国”问题还展开了一场涉及广泛的争论。对这一关乎全民族前途命运的大问题,*家们各有其立场,学者们也有其独特的思考角度。顾炎武的“亡国”与“亡天下”之辨此时经常被学者提及,便反映了学者的视角。顾氏曾说过:“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为亡天下……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3](P590)对于传统中国士人而言,亡天下是比亡国更可怕的事情,是最根本的灭亡,因中国首先是作为文化集合体的“天下”而存在,文化存亡是民族兴衰的首要因素。所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文化承担者的社会责任相当重大。“盖以易朔者,一家之事。至于礼俗政教,澌灭俱尽,而天下亡矣。夫礼俗政教固皆自学出者也,必学亡而后礼俗政教乃与俱亡。”[4]鉴于此,救亡必先救学,建国必先建学。学术兴,礼俗政教必兴,天下亦随之兴。这样的认识,与当时学术史得以勃兴息息相关。
学术与国家的关系向为读书人所关注,但从未象清末之时提升到那样的高度。国粹派认为,土地、人种构成一国的“质干”,“其学术则其神经也”,[5]故学术为立国之本。“国有学,则虽亡而复兴;国无学,则一亡而永亡。何者,盖国有学则国亡而学不亡,学不亡则国犹可再造;国无学则国亡而学亡,学亡而国之亡遂终古矣。”[6]这样的议论,是以文化承担为职志、以学问为依归的读书人对空前的民族危机的自然反应,也是其继承往圣先贤之道而形成的终极关怀之体现,尽管这里有受斯宾塞理论影响的成分在内。直到进入民国后的1919年,王国维仍言:“国家与学术为存亡,天而未厌中国也,必不亡其学术”。[7](P98)王国维此时这样说,固然与其*立场相关,但从根本上来讲,却是表达了视学术为国之生命和己之生命的读书人的共同心声。既然学术关乎国家存亡,那么兴学以救国就成了当务之急,由此,“学术救国”之主张顺理成章地走上历史前台。严复在《救亡决论》中呼吁:“驱夷之论,既为天之所废而不可行,则不容不通知外国事。欲通知外国事,自不容不以西学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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