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统治者的腐朽程度、日本统治者励精图治及其处心积虑等诸多无形因素,因之对中国优势的估计,不免失之乐观;至于上述显然不负责任的夸大其词,更多地还是流露了参与撰稿的中国士人传统的虚骄心理。
但是,自1894年11月卷70起,《万国公报》对中日战争的立场与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首先,林乐知等人由中国必胜论者转变成了中国必败论者。9月,经平壤之役,清军兵败如山倒,战火烧到辽东之后,《万国公报》惊呼事出意料之外,对中国顿失信心。林乐知写道:“中国昔日自夸之处,至此而扫地殆尽……总而言之,中国至今日,实已一败涂地,不可收拾。”(注:《满招损谦受益时乃天道论》,《万国公报》(23),卷72,第14910页。)“吁嗟乎悲哉!余壹不知夫中国之懦弱孱怯,竟至于斯也。呜呼,惜哉!”(注:《乱朝纪六》,《万国公报》(23),卷70,第14811页。)而1895年2月《万国公报》卷73刊载的对前英驻华公使威妥玛的长篇访谈录,则已是在强调中国之败,事有固然了。其次,由肯定中国的正义性,转而极力混淆是非,甚至不惜颠倒黑白,为日本侵略者张目。如果说,随着战争的进程,时移势异,《万国公报》由看好中国变为看好日本,这自有根据,无可厚非;那么,其后一种的转变,则完全暴露了《万国公报》最终信奉的仍无非是“强权即公理”这一殖民主义者的信条。
1895年1月,林乐知在《以宽恕释仇怨说》一文中说:“至论中日两国之是非曲直,则中国任朝鲜之败坏,而不加整顿,固亦有不是处,亦有曲处,然日本之甘为戎首,而以强词夺理,则其但有曲处,而无是处可知……所惜天下事,往往不论理而论势。今中国亦既败矣,遂有偏于日本者。”(注:《万国公报》(23),卷72,第14914页。)在这里,林乐知强调中国也有不是处、曲处,已经是在有意模糊是非了,而且这种倾向愈往后则愈露骨。5月《万国公报》刊载《追译中东失和之先往来公牍》,其中包括由西文译出的战前中日双方交涉公牍9件。林乐知在按语中说,从这些文件看,双方互相咨照,词意和平,惟中国始终坚持朝鲜是其属国,“轻蔑日本之意,实于言外见得。从此衅隙渐开”。日本坚持“断难坐视朝鲜沉沦苦海”,要求改革朝鲜内政以免乱图治,但是,“中国仍力驳之,而兵祸成矣”。林乐知意犹未足,最后还特别强调指出:“又按中国素轻日本,谓为不过朝鲜之流亚,故日本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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