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江浙富庶之区将被带动起来,广州的外贸垄断体制遭遇挑战,浙江和广东在招揽贸易方面将展开竞争,很可能会引起贸易规模和中外交往的迅速变化,产生有利的影响。可是乾隆在关键时刻,步步倒退,在一口通商和多口通商之间,在更加封闭和稍稍开放之间,选择的是前者,错误的选择,压倒了正确的选择。在这里,偶然性也施加一定的影响。由于要考虑浙江开埠的利弊,乾隆把原任两广总督杨应琚调任闽浙总督,要他对浙江通商进行调查。中英贸易长期在广州进行,形成了一个包括行商、粤海关监督、广东地方官员吏役在内的庞大的利益集团,他们垄断了对外贸易,得利其多,不愿使贸易转向浙江。杨应琚已任两广总督三年,正是对外贸易利益集团的主要代表。他以粤民生计和两省海防为理由,力陈浙江通商的弊害,“再四筹度,不便听其两省贸易。”乾隆帝接受他的建议,谕令“粤省地窄人稠,沿海居民,大半藉洋船谋生,不独洋行之二十六家而已。且虎门、黄埔,在在设有官兵,较之宁波之可以扬帆直至者,形势亦异,自以仍令赴粤贸易为正。……明岁赴浙之船,必当严行禁绝。将来只许在广东收泊交易,不得再赴宁波,如或再来,必令原船返棹至广,不准入浙江海口”[3]。这道谕旨加强了闭关措施,形成了今后将近一个世纪内一口通商的不变格局。
自然,一口通商和闭关政策的严格化,不是杨应琚一纸奏文所能决定的,甚至也不是广州利益集团完全能操纵的,它是众多历史合力相互作用的结果。至少乾隆本人和大臣们都具有闭关锁国的倾向,所以很快就接受了杨的意见。闭关政策的形成有其历史的必然性,像中国这样一个长期远离其它文明中心的大国,要进入世界历史潮流,注定是艰难、曲折而漫长的过程,但是肯定历史的必然性并不等于认定人们对历史进程无能为力。历史毕竟是人创造的,历史过程和自然过程的差别就在于人的能动的参与。历史舞台上演出的威武雄壮的戏剧并没有上帝预先写好了的剧本,其中充满着机会、偶然性和多咱选择的可能,一切有待于人的设计、开拓、创造,不过人们的思想和行为不可能超越历史条件所许可的范围。乾隆在二十二年,曾有多口通商的设想,以皇帝的权威,实现宁波开埠是毫无困难的。当然,即使宁波开放,以后的中外贸易还会遭到种种困难和挫折,中国的门户也不会完全主动打开,但比之一口通商的僵化模式将更有利于中外的经济、文化交往,更有利于中国的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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