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别人目光犀利的横光利一,怎么就看不清自己国家的误入歧途呢?怎么就看不清它在东亚的罪恶行径呢?却侈谈什么日本“尊重人的生命甚于其他一切”的“高度的理性”,却宣称什么“当今日本的战斗口号是‘为了东亚和平’”,这可真是一个弥天大谎,一个天大的笑话!(编者注:横光利一(1898~1947),日本著名作家。)
1943年,广岛居民为日军“出征”送别。
“上京城时,为朝鲜旅馆的典雅所打动,便嚷道:这无疑是日本最好的旅馆!不,这是谁都会看重的东洋第一流的旅馆!” (《旅》)
我敢保证,这样的话让韩国人或朝鲜人听到了,是一定要掴作者耳光的!这里的“京城”,既不是东京,也不是京都,而是韩国的首都“首尔”,过去一直叫“汉阳”或“汉城”,日本吞并朝鲜时期(1910-1945),为了“去中国化”,改叫“京城”。同时,朝鲜既成了“日本”的一部分,日本就相应地成了“内地”,遂有所谓“内鲜一体”之说,强调宗主国与殖民地的“大团结”。横光利一这话的潜台词是,既然“内鲜一体”了,你朝鲜的旅馆当然也就是我日本的旅馆了!在他的笔下,“内地”有时还会被用在与“中国的上海、哈尔滨”对比的场合(《旅》),其潜台词更是耐人寻味。对当时的日本人来说,“内地”是一个高度“意淫”的词,暗示着广大的殖民地的存在。
1936年2月至8月,横光利一有欧洲之行,兼带采访柏林奥运会。在那届奥运会上,亡国了的朝鲜人孙基祯、南顺永,作为日本选手,代表日本出赛,分获马拉松金牌和铜牌,奖牌当然都算在了日本队的账上,令韩国人至今说起仍切齿不已。横光利一的《奥林匹克记》中,隐约提到过孙、南二人的训练:“在工事的噪声中,孙、南两位飞跑着。”但奇怪的是,在他所有那些关于柏林奥运会的文章里,都只字未提孙、南二位获得马拉松奖牌之事,而这是日本队在那届奥运会上的亮点,本来应该是大书特书的。而且在奥运会开始时,横光利一就曾抱怨:“日本选手成绩很差,以致无心将之撰成文章。”(《欧洲纪行·八月二日》)马拉松比赛显然不在此列。接着的几天里,他勉力记载了许多日本选手并不出色的战绩,如山本的标枪,村社的万米跑,西田、大江的跳高等(《奥林匹克开幕式·八月三日》、《八月五日》),其实它们都远不如马拉松比赛来得重要。也许,他并没有把获得马拉松奖牌的孙、南两位看成是“内地人”,并对比赛中“内地人”不及“朝鲜人”暗怀嫉妒之心?这么说来,他心里其实仍是横亘着“内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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