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由整个世界的‘空’进一步认识到阿赖耶识的实性,把染净俱有的阿赖耶识转变为纯净的阿赖耶识,证涅槃成佛”(引自陈扬炯《玄奘评传》第159页,京华出版社,1995年)。
《道德经》曾说:“死而不亡者寿”(三十三章)。老子西去追求长生久视成仙之道,与玄奘西去求证佛法真谛之不朽,理论取径虽然不同,但从高远辽阔的大视野来看,两人本质上都是去探索短暂的个体生命如何获得某种形式的永生。
另一位是宋末元初全真教领袖丘处机。公元13世纪初,当蒙古大军攻打金朝,入侵华北平原,“凡破九十余郡,所过无不残灭。两河山东数千里,人民杀戮几尽”(《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卷十九),73岁的丘处机毅然带领十八位弟子跋山涉水,远赴万里之外的成吉思汗[注: 元太祖-孛儿只斤·铁木真(1162—1227),成吉思汗(Chinggis Khan),庙号元太祖,孛儿只斤氏,名铁木真,蒙古族。]大本营(今阿富汗境内阿姆河南岸),劝说这位旷代雄杰停止杀戮、保境内安民。“太祖(指成吉思汗)时方西征,日事攻战。处机每言:欲一天下者,必在乎不嗜杀人。及问为治之方,则对以敬天爱民为本。问长生久视之道,则告以清心寡欲为要。太祖深契其言。”(《元史·释老志》)丘处机所言“欲一天下者,必在乎不嗜杀人”,在本质上完全契合老子所言:“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夫乐杀人者,则不可以得志于天下矣”(三十一章);至于以“清心寡欲”来回答成吉思汗询“问长生久视之道”,更是彻底贯彻了老子所说的准则:“致虚极,守静笃”(十六章),“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十二章)。
孔子学识渊博,精通六艺,面对春秋时期[注: 春秋时期(前770年—前476年)或称春秋时代,简称春秋。东周的一个时期,春秋时期的得名,是因孔子修订《春秋》而得名。这部书记载了从鲁隐公元年(前722年)到鲁哀公十四年(前481年)的历史。]礼崩乐坏的局面,带领一帮弟子栖栖惶惶周游列国,游说君王,企图以周公之道拨乱反正,但结局却是屡遭冷遇,无功而返。对于孔子如此凄凉的遭遇,三国时代的李萧写过一篇《运命论》,为孔子大鸣不平:“夫道足以济天下,而不得贵于人;言足以经万世,而不见信于时;行足以应神明,而不能弥伦于俗。应聘七十国,而不一获其主;驱骤于蛮夏之域,屈辱于公卿之门,其不遇也如此。”(《昭明文选》卷五十三)
屡屡碰壁之余,孔子大概也有所觉悟,声称:“天下有道则现,无道则隐”(《论语·泰伯》),甚至悲愤之下还发出过这样的宣言:“道不行,乘桴浮于海。”(《论语·公冶长》)大海之中,波涛汹涌,孔子为何想东去“乘桴浮于海”,而非西行,或者南下?理由或许并不太复杂。居住在山东半岛齐鲁之邦的人们有机会在一种特殊的自然条件下看见漂浮在空中的海市蜃楼,时隐时现,给人以无限遐想的空间,而后来由此滋生的传说则是海外还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神山仙岛。
当列国君主无法让孔子施展政治理想抱负,他或许梦想大海之中还存在仿如海市蜃楼的另外一个奇妙国土,可以容纳他去搞一块“复周礼”的政治试验田。孔子对如何治国理政有较为成熟的方案,故有时也相当自负,孔子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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