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能完全实现之者,却惟大学。大学教员所发表之思想,不但不受任何宗教或政党之拘束,亦不受任何著名学者之牵制。苟其确有所见,而言之成理,则虽在一校中,两相反对之学说,不妨同时并行,而一任学生之比较选择,此大学之所以为大也。”对思想自由的捍卫之苦心可见一斑。梁漱溟曾说:“核论蔡先生一生,没有什么其它成就,既不以某一种学问见长,亦无一桩事功表现”,“只在开出一种风气,酿成一大潮流,影响到全国,收果于后世”。
蔡元培的个人品德亦无可挑剔。1912年,他和李石曾等人曾经发起过一个“进德会”,定下三条基本戒条:不赌、不嫖、不娶妾;五条可以选认的戒条:不作官吏、不作议员、不饮酒、不食肉、不吸烟。他到北大后,也提倡进德会的这些戒条,吸引了不少老师、学生参加,他自己也身体力行。他把进德会会员分几个等级,自己列名为乙种:除了做到不赌、不嫖、不娶妾,还做到不做官、不做议员两条。戒酒、戒肉、戒烟他不能完全做到。全部八条都能做到的是甲种。追念斯人,总会让我们想起一首令人惘然的小诗:
无论岁月的尘埃如何起落飞扬,黯淡了多少偶像的色彩;无论时间的流水如何一去不返,动摇了多少权威的根基;既非权威、亦非偶像的蔡先生却魅力不减,风神依旧;因为,自有后来者“以口为碑,以心为碑”。
——林语堂《想念蔡元培先生》
老北大与新青年
如果你将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涟漪就会从此中心向远处扩展开去,在五朝京都的千年古城北京……维新的浪潮已经消退成为历史。在这平静的古都里,只剩下一些贝壳,作为命运兴衰的见证者。
代理过北大校长的蒋梦麟先生,曾这样比拟那个时代来而又去的文化风潮。在1919年“五四”运动后,老北京实际上成了整个中国的文化中心,这里有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燕京大学、辅仁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国政法大学等全国第一流的高等学府,聚集了一大批当时中国杰出的精英文化名流。中国的青年知识分子正在重新认识自己的国家,认识自己所处的时代,他们有滚烫的理想、有青年的热血、有澎湃的民族浪潮、有对普世文明的真诚向往。在近世中国最动荡最尴尬的时代,他们偏偏重演了一出先秦百家争鸣的繁花似锦。
光绪皇帝在1898年变法维新,结果有如昙花一现,所留下的唯一痕迹,便是国立北京大学,当时称为京师大学堂或直呼为大学堂。正如蒋梦麟所言,维新运动短暂的潮水已经消退而成为历史陈迹,只留下一些贝壳,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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