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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克教授与季羡林先生,从吐火罗语A方言文献中并力译出。有删节。
从前有一画师到一个机巧师家里去做客。这个机巧师竭力招待这画师。夜里特别为他在家里支了一个卧铺,(给)了他香油,留给他一个机关木女……伺侍他。怎么样呢?她有点害羞,眼睛看着地,看上去很美丽,她忸怩,不说一句话,也不笑。但她满是爱意地伸出了手臂,伺候他。从画师身上她把炎热驱走。
这愚蠢的画师把这木女当作了真人,于是就想:呵,这美丽,这忸怩的含羞。她似乎没有爱我的意思,这尊贵的女子毫不注意我的举动。(但)当她伸出手臂伺候我的时候,她仿佛要把我拉到她的怀里去。她胸前的装饰动也不动,只是高高地鼓着。虽然她忸怩,她仍然能让我的心因爱情而喜悦。她究竟是谁?是机巧师的姐妹呢,还是他的女儿或太太?是女仆呢,还是同我一样是客人?但是一个客人不会来伺候另一个客人的。这机巧师对我真信得过……他竟把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孤身一个人留在我这里。
这画师张了张嘴,想伸出手去,但看了那女子,他立刻(又想):住手!爱神亲身来用她的面孔来诱惑我了。倘若她到我屋里来对我表示恭敬,我仍然不应该向她求爱,这青年女子仍然不能搅乱我的梦。
他又想:因为怕危险,聪明的人不许向十种女子求爱。人们说:一个人不到皇后、父亲的太太、大官(?)的太太、亲戚的太太、老师的太太、特别谄媚的女人、好利的女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那里去,倘若他爱惜自己的生命的话。所以她也可以算是我的亲戚,我不能向她求爱。
他又想:在这样一个地方,在这样时候,遇到这样美的一个女子,谁又能抑制住自己呢?为什么我不能向她说几句爱的话呢?我是不是应该先拉一下她的手?
这画师为热爱所驱,真的去拉这女子的手,但她立刻碎散了,碎布片同绳索散了一地,她根本不是一个(人)。画师看了,立刻惊惶地从铺上跳了起来,仔细看了看,(说):“我给这机巧师骗了,呵,这情欲的力量,愚蠢的力量!一个人会对一堆破布片发生爱情……机巧师既然对我露了一手,为什么我不能也向他显一手呢?”
他立刻拿出他的笔(?)和墨(?),把自己的像画成死人,颈上缠着绳索,就画在当门的墙上。怎么样呢?头有点低垂……眼睛突出,嘴唇向前倾斜(?),手同脚向下垂着……颈上一条绳子,当门吊死在那里,身上的皮肤都黄了……他这样画了自己,藏了笔,隐到门后去。
第二天早晨,机巧师来看画师,看到机关木女碎散在地上,又看到画师吊死在当门墙上,他大声惊呼:“真可惜!真可惜!”立刻就围拢来一群邻人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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