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此等琅琅上口、老妪能吟的诗作,俨然白乐天等等先哲所为,翻译到了这等程度,已为化境矣!没有学贯中西的才智,没有满腹珠玑的素养,恐难有这样的出手。当年的严复、林纾有这样的风采,后来的朱生豪、傅雷有这样的风采。林琴南合译小说,口述者未毕其词,而纾已书在纸,能一时许译就千言,不窜一字。林译《巴黎茶花女遗事》于光绪二十五年在福州畏庐刊行后,一时风行全国,洛阳纸贵。此乃中国介绍西洋小说的第一部,为国人见所未见。严复作《甲辰出都呈同里诸公》叹曰:“可怜一卷茶花女,断尽支那荡子肠”,足见其“不胫走万本”之盛况。
1969年林语堂与廖翠凤举行结婚50周年庆典。林语堂为妻准备了一副金质手镯,上铸“金玉缘”三字,并刻了詹姆斯·惠特坎·李莱的不朽名诗《老情人》。林语堂将其译成中文五言诗:
同心相牵挂,一缕情依依。
岁月如梭逝,银丝鬓已稀。
幽明倘异路,仙府应凄凄。
若欲开口笑,除非相见时。
到底是文章大家,林先生的如此译诗后人再不会有了,类似者,殷夫的译诗也再不会有了。严复有信、达、雅“译事三难”之说,林语堂也有翻译艺术的“三说”:“第一是对原文文字上及内容上透彻的了解;第二是译者有相当的国文程度,能写清顺畅达的中文;第三是译事上的训练,译者对于翻译标准及手术的问题有正确的见解。”
“翻译是又一次创作”即意译之所指。意译最见译者学养,而直译所见,重在技术。意译直译之是非高下,喋喋不休有年,似乎已成扞格不入之争执,以我之拙眼陋见,科技类文献宜直译,文艺类作品意译为妙,诗歌尤如此。
责任编辑:
林杏子
上一页 [1] [2] [3]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