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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撼一切的霹雳啊,把这生殖繁密的饱满的地球击平吧!打碎造 物的模型,不要让一颗忘恩负义的人类的种子遗留在世上!(第114页) 在伊丽莎白时代的人的观念里,自然是人类行为的规范,李尔激愤的呼喊是要把被虚 伪和阴谋挟裹着的儿女诉诸天惩。荒野上的狂风还未吹散李尔的悔恨,麦克白夫人又为 卡尔维诺的叙述添上新的悔悟: 这可能就是占命牌星辰的意思,但麦克白夫人却在这张牌中认出了自己在夜间一丝不 挂地梦游,闭目凝视自己双手上的斑斑血迹,徒劳地反复洗涤。谈何容易!血腥气味不 散,要洗净这双小小的手,恐怕整个阿拉伯的香水都不够用!(第117页) 麦克白夫人的心事还未了断,哈姆雷特已经躲到了坟墓之间,举着弄臣约利克的头颅 骨,想到了死亡: 职业的疯子死了,按照礼仪的法典而在他身上得到宣泄和反映的毁坏的疯狂,混合进 对自己毫无防卫的王子及臣属的言语行动。哈姆莱特已经知道他所接触的一切都会遭受 伤害:谁相信他不会杀人?其实这是他惟一能做的事情!问题糟糕在他总是打中错误的靶 子:他一动手就总要误伤他人!(第117-118页) 《荒唐与毁坏的3个故事》反复援引莎士比亚这3个充斥暴力和毁灭的剧本内容,每个 片段单独的结构和3个剧本发生互涉情况的总结构形成了相对明确的指涉意义。虽说3个 悲剧主人公各有其悲剧根源,但作者都从戏剧开端时的寻机复仇、陷入权力陷阱等属于 个人范畴的情节发展到了寻求正义这一属于社会范畴的剧终情节。而这些大致相同的内 容重复出现3遍,并且其中每个片段都既构成作品的基础内容,又具有隐喻和语义意义 ,这就给卡尔维诺的新故事提供了有关把过去与现在相结合、内心世界与外部世界相结 合、幻想与现实相结合、反省与指涉相结合的叙事以逻辑的有力支持。 而如果我们把传统的求索神话和莎士比亚的悲剧都视为一种意义模式(莎士比亚悲剧显 示的神话仪式模式是显而易见的),那么,卡尔维诺在此原型基础上用纸牌搭建的故事 所展现的有关死亡和毁灭的命运循环的思考,以及倚重莎士比亚的悲剧幻想强化的虚构 世界的暴政和无政府状态、人类世界的分离和孤立境况,或许就具有了认识晚期资本主 义的历史境况及社会现实的启示性。特别是传统的求索神话、莎士比亚的3个剧本片断 与卡尔维诺的新故事之间的互涉和互为阐释、故事中各种神话因素之间和3个戏剧之间 的互涉和互动关系,不仅使卡尔维诺的创作获得了语义增殖效果,而且由于剧本片段的 语义的集中堆积,客观上推进了神话母题和莎士比亚的悲剧概念,它验证了人类对自身 的痛苦认识,深化了以往作品对世界人生的一些本质问题的观点和信念,从而又显出了 这一创作手法的叙述意义和戏剧化价值。 从理论上说,文学本身就存在着互涉的关系,所有作品都存在着对以往作品的模仿和 对传统文化的承袭。文学文本是多种文化话语的产物,是从多种文化中剥离出的拼合组 织。以前人们从观念上把文学创作的发展看成是一个线性的过程,以为文学文本具有全 然的独创性。事实上并非如此。弗雷泽等比较人类学家注意到全人类的本质思想具有明 显的普遍性,因而在所有类型的文化中都能辨认出某些有联系的思想模式。艾略特的《 传统与个人才能》和《批评的功能》开始调节个人创造性与传统承续的关系的观念,提 出传统的主要文本共存于今人的思想中, 现存的不朽作品联合起来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体系。……只有和体系发生了关系,文学 艺术的单个作品,艺术家个人的作品,才有了他们的意义。(注:艾略特:《艾略特文 学论文集》,李赋宁译(百花洲文艺出版社,1994),第64-65页。) 其实,艾略特阐释的是作家创作与文学传统之间的互文性关系,他甚至认为,作家作 品中最好的并且最具有个性的部分很可能正是已故诗人(先辈们)最有力地表现了他们作 品之所以不朽的部分。戴维·洛奇对文本的互文性也提出过明确看法:所有文本都是用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下一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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