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历史问题注释

【古代非洲自然地理环境对非洲古文明的影响】

非洲大陆是一个古老的大陆，赤道中贯，在气候上绝大部分处于热带，一小部分属亚热带。北宽南狭，东北信风带的面积远大于亚洲和北美洲，而非洲的东北方又和亚洲紧邻，中间仅隔不宽的红海，因而非洲的东北信风特别干燥；加以非洲缺少半岛与海湾，广大内陆得不到海洋湿风吹拂，因此，非洲气候具有干热的总特征，干热气候区的范围超过其他各洲。非洲土壤的发育，植被的演替，动物区系的发展，无不反映出这种气候特点。

非洲北部，特别是东北部，是人类文化发展最早、水平最高的地区之一。在远古时代，人类还谈不上拥有征服自然的能力，只能尽量顺应自然，谋求自身的生存。地理环境对人类的影响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非洲大陆在人类形成阶段和石器时代的漫长历史发展时期里，之所以能走在世界其他洲发展的前列，根本原因是得益于其有利的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

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则表现出以高原地形为主，高温、缺水的地理特征，但也不乏在某些地区水源充沛、气候温和。这种高温的气候和多种多样的自然环境，为非洲人的定居繁衍提供了有利的条件。因为地理环境在原始社会对人类发展有着决定性的作用。撒哈拉以南非洲的高温无冬气候、广阔无垠的热带草原及其丰富的动植物资源，为非洲人最初的生存发展提供了十分便利的条件。

【人与其他动物的区别】

从体质特征看，人类有发达的大脑，脑量超过大多数动物，并能储存无数的信息；人体具有稳固的双腿和适应直立的躯干；有灵活的双手、减弱的牙齿、光滑的皮肤、鲜红的嘴唇等独有的特征。人类还能有进行高度思维、讲分节语、过组织严密的社会生活、使用和制造各种工具等心理和社会活动。

然而，这些特征并不是同时形成的。因此，关于人类质的规定性并无统一意见。不同的学者运用不同的标准，如以直立行走、制造工具、思维和分节语、现代人各种体质特征的具备等来确定人类的形成，这就导致人类形成起点的多样化。目前国内外较为普遍接受的一种看法是挑出制作工具的劳动这一区别点作为人的根本属性，因为尽管个别动物能够利用天然石块或掰断的树枝进行获取食物的劳动，但尚未发现任何一种动物曾经制造过哪怕是一件粗笨的石器

    ---周启迪主编《世界上古史》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年7月版

【一丛灌木而非一架梯子】

几十年来，化石的发现与从考古得来的证据，使得人类的起源更加变得扑朔迷离，但也更加有趣。我们曾经认为，人类的进化就像一架梯子，单个物种发展成为另一个物种，然后按顺序进化逐渐变成与我们今天差不多的这个样子。但是新的发现表明情况并非如此，人类进化更像是一丛长有许多不同分支的丛生灌木，我们每一支的祖先与近亲都向稍稍不同的方向发展。除了一支以外，其他所有的分支都被证明是进入了进化的死胡同。因此，我们很难识别哪些物种是祖先，而哪些物种是其后代，我们拥有的化石样品究竟又代表了多少物种。

我们认识到，现代人类所拥有的一揽子行为与骨骼特征的要素，未必都会共同发展——许多特点在那些已经灭绝的物种身上也有。例如用两条腿行走，几种更新纪灵长动物也采用同样的办法，它们可能也能制造石头工具——那曾经是被认为只是属于人类的特征。在人类进化的后期阶段，穴居人的大脑容积与我们的一样大，他们猎获大型野生动物，可能还有复杂的语言，但是他们也钻进了进化的死胡同。

      ----（美）布莱恩M费根编著，姜镔、吉生、惠君译《世界古代70大奥秘》，漓江出版社2003年10月版

【埃塞俄比亚的“露西”】

1974年，美国人类学家唐纳德·约翰森和法国地质学家莫理斯·泰伊伯领导的一个法、美考察队在埃塞俄比亚阿法地区哈达尔干燥的沟壑中进行发掘，他们发现了一具没有头骨的全身骨架的大部分，约有４０％的骨骼化石保存到今天，10万年以前的古人类化石中还从来没发现过如此完整的。地质资料表明，骨骼的年代距今大约在300万年前。从髋骨的形态可以看出这是一位20岁左右的成年女性；从骨盆的形状和大腿骨与膝之间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出她已经适应于相当程度的直立行走，也能够敏捷地攀援林木。但是与现代人相比，她的胳臂相对较长，两腿相对较短，这种身体结构又很像猿。从这个地区发掘出来的其他化石显示，他们在某些方面（如牙齿的大小、形状以及颌骨的突出程度）等比以前在南非和东非其它地区发现的各种南方古猿都更为原始。这正是人们在越来越靠近人类起源的时间里所希望发现的，因为他们又充实了一点点进化的缺环。

　　因为发现了300万年前这样完整的骨架化石，当夜兴奋的发掘者们开起了自己的庆祝会。庆祝会上放送了一首名为《钻石般天空中的露西》的甲壳虫乐队的流行歌曲，约翰森和泰伊伯灵机一动，把白天发现的这位激动人心的女性起名为“露西”。“ 露西”的发现，使人类历史的记录延长到了三百多万年前，在次后的20年里，露西一直是人类所知道的最早祖先。

【现代人的起源】

现代人起源于何时？这个过程是如何发生的？是在很长时间以前逐渐地发生，还是急剧地发生于最近的时期？这些问题都是当前人类起源问题争论的核心。

　　近几年来有人提出了两个极不相同的假说。

　　第一种假说被称为多地区进化假说，认为现代人的起源是包括整个旧大陆的事件，现代人出现于任何有直立人群体的地方。根据这种观点，尼安德特人是三大洲范围内进化的一个缩影，他们在解剖结构上是介于直立人和现代智人之间的人类，是今天生活在欧洲、中东和西亚的人群的直接祖先。密执安大学人类学家米尔福德·沃尔波夫（Milford Wolpoff）指出，向智人的生物状态进化的普遍趋势是由我们祖先的新的文化背景推动的。

　　另一种可供选择的假说是现代人被看作是起源于一个地理区，而不是遍及旧大陆的一种进化趋势的产物。一群群现代智人由这个地区迁徙和扩布到旧大陆的其他地方，替代了那里的现代人以前的人群。这一假说有过几种名称，诸如“诺亚方舟假说”和“伊甸园假说”。最近又被称作“出自非洲假说”，因为撒哈拉以南的非洲被认为是第一批现代人最可能出现的地方。有几位人类学家已为此观点做出过贡献，其中伦敦自然博物馆的克里斯托弗·斯特林厄（Christopher Stringer）是这种假说最有力的支持者。

　　这两种假说的观点差别很大，多地区进化假说描绘一种遍及旧大陆的朝向现代智人的进化趋势，有小群体的迁徙，但没有群体的替代；而“出自非洲假说”认为智人以前的人群曾被取代过。按第一种假说，现代地理区的各人群（即被称为“人种”者），有着深的遗传根源，他们曾被分开达200万年之久；按第二种假说，这些人群的遗传根源浅，均衍生自单一的较为晚近才在非洲发展出来的人群。

　　关于现代人起源的第三方面的证据是分子遗传学，它是最不含糊的，也是最引发争论的。二十世纪在80年代，一种新的现代人起源假说被提出来了。它被称作“线粒体夏娃假说”，基本上支持“出自非洲假说”，它是颇具说服力的。当现代人从非洲扩展到旧大陆的其余部分时，可能在某种程度上与当地已有智人前的人群杂交，“出自非洲假说”的大多数拥护者准备接受这样的可能性。这将承认从古代群体直到现代群体有某些遗传上的连续性。可是“线粒体夏娃假说”否定了这一论点，按照这种假说，当现代人群体迁移出非洲和人数增加时，他们完全地取代了当地已有的现代人以前的群体。移民与当地人群之间的杂交即使存在的话，其程度也只是无穷小的。

　　线粒体夏娃假说出自两个实验室的研究成果，即埃摩里大学的道格拉斯·华莱士（Douglas Wallace）和他的同事的实验室和伯克利加里福尼亚大学的阿伦·威尔逊（Allan Wlson）和他的同事的实验室，他们仔细检查细胞内叫做线粒体的细小器官中的遗传物质去氧核糖核酸（DNA）。当来自母亲的卵和来自父亲的精子融合时，变成新的胚胎，胚胎细胞的一部分线粒体只来自卵子，因此线粒体DNA只由母系遗传。

　　由于一些技术上的原因，线粒体DNA特别适合经过一代代的追溯去探究进化的过程。由于DNA是通过母系遗传的，因而追溯过程最后会导向一位单一的女性祖先。按照分析的结果，现代人祖先可以追溯其到大概15万年前住在非洲的一个女人（可是应当记住，这一女人是多达上万人的群体中的一个，她不是一个只与她的亚当在一起的夏娃）。

　　沃尔波夫则固守他的多地区进化假说，他认为上述资料和分析是不可靠的，但是威尔逊和他的同事们继续研究得出了更多的资料，说他们的结论在统计学上是无可否定的。可是近来发现他们的分析中有一些统计上的问题，其结论被认为不像曾经被宣称的那样肯定。然而许多分子生物学家仍然相信线粒体DNA的资料足够支持“出自非洲假说”。应当注意到根据细胞核中的DNA所得到的较为常规的遗传学证据，正开始揭示与线粒体DNA资料所显示的相同的情况。

　　面对所有这些看法，让我们相信什么呢？尽管研究了大量的信息，但现代人起源的重要争端仍旧没有解决。可是我的感觉是多地区进化假说很可能是不正确的。我猜想现代智人作为一个独立的进化事件兴起于非洲的某地，但是我也猜想当这第一批现代人的后裔扩展到欧亚大陆时，会与那里的人群混合。可是为什么按目前所解释的遗传证据没反映这种情况？我不知道。或许目前对这些证据的解释是不正确的，或者多地区进化假说最后将被证明是正确的，当争论的喧嚷消退下去，发现了支持此一或彼一假说的新证据时，这种不确定性便较有可能得到解决。

       ——选编自理查德·利基著，吴汝康、吴新智、林圣龙译《人类的起源》，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97年10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