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蛇传》看司法程序正义的重要性

       《白蛇传》中，白蛇白娘子是一个人人称道的好“妖”，她帮助丈夫许仙开药铺，拯救了无数人的生命，她虽有“妖术”，但只用来救人，从不用来伤人，即使伤过几次，也是伤那些骗人钱财的半仙和术士。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人们称之为“活菩萨”的白娘子，却被自称“替天行道”，代表“正义”——天庭的法海，压在雷锋塔下，无缘再见丈夫和孩子。近来看十余年前香港版《新白娘子传奇》，忽悟白娘子被法海压在雷锋塔下之必然——制度的不健全和正当程序的缺失。

       《新白娘子传奇》一剧中，白娘子这个“作奸犯科”，“触犯天条”，“祸害人间”的蛇妖是由法海这个天庭任命（实际上是法海的师父任命，但其师为天庭一员）的法官来审判的。但是，这个案件由法海来审判本身便是违背自然正义“任何人不得为自己案件的法官”的原则的。八百年前，白娘子曾偷吃了法海炼制的仙丹，法海一直怀恨在心，法海与白娘子的这八百年前的怨恨有可能使得审判有可能不公，因而这个与被告白娘子有利害关系的法官是应该回避的。但是，由于回避程序的缺失，法海没有回避，审“妖”制度在设计之初便不健全，因此无法保证审判的公正。

       同时，法官的审判行为从一开始便受到干涉，司法未能有效独立。法海虽然对白娘子八百年前偷吃他的仙丹的行为怀恨在心，但由于白娘子在人间一直行善济世，从不为恶祸人，因而在梁王爷的儿子“起诉”白娘子之初，并不想判白娘子有罪。但是，这时，梁王爷开始出面干涉审判——威胁要拆掉金山寺。法海的法院——金山寺以及工资——香火钱并不是由设立司法机构的中央政府——天庭拨款修建和支付的，而是仰赖于地方政府——人间的世俗政府。而梁王爷曾做过人间世俗政府的宰相，显然能够影响地方政府的财政支出，进而影响金山寺的修葺和法海的工资。在这种情况下，梁王爷以不再向金山寺进行财政支持甚至拆掉金山寺为要挟，要求法海“重判”白娘子。正是由于法院——金山寺和法官——法海的工资不独立于地方政府——人间的世俗政府，因而使得司法独立也无从谈起，从而导致法海已不得不判白娘子重罪——有期徒刑20余年（白娘子被压时其子许仕林刚刚出生，白娘子被释放时许仕林已经中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