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地点约在了李泽厚位于王府井东厂胡同的住宅附近。每到约谈时间,李先生总是准时到来,湖南乡音未改,神清气朗,目光如炬,虽耄耋之年仍可推想当年风采。
窗外,秋风瑟瑟,落叶一地,从远处的王府井大街不时传来车马之喧,而屋内的人则伴着清茶,沉浸在思考与问答之中,从哲学到美学,从康德到马克思,从人性、情感到中国传统,从大学时代到70岁后的自己……李先生谈兴甚浓,思维敏捷而锐利,语速极快,不时停下来凝神思索,时而又笑声抒怀,那笑声里有种从心所欲的通达气息,令人想起“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的旧句。
“我是下过笨工夫的”
李泽厚对哲学的最初兴趣,要追溯到12岁那年的一次“精神危机”。那年春天,他看到山花烂漫、春意盎然,却突然感到:“人是要死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这个人生之谜的追问霎时间击中了他,令这个忧郁少年倍感困扰与悲观。
“这大概是我后来对哲学感兴趣的最初起源,也是我的哲学始终不离开人生,并把哲学第一命题设定为‘人活着’,而对宇宙论、自然本体论甚至认识论兴趣不大的心理原因。”也是12岁那年,父亲英年早逝,李家自此家道中落,做小学教师的母亲勉强供他和弟弟上学,备尝艰辛。母亲重感情,而看轻名利地位,虽含辛茹苦却常常把“只问耕耘”挂在嘴边。母亲的人品与风范对李泽厚影响极大。
1950年,李泽厚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北大哲学系。虽然身在中国最高学府,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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