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6月国务院公布的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常州吟诵赫然在焉,成为迄今为止唯一被列入国家级“非遗”的吟诵调。赵元任、周有光、我,被列为常州吟诵的代表性传承人。赵元任已故去,周有光,我的表兄,今年105岁。为了传承,我被邀在北京大学中文系语言乐律实验室做过多次常州吟诵的录音录像工作,以保存资料。外国有没有吟诵?日本有汉诗吟诵,日本的汉诗吟诵社团遍地开花,这与日本自古以来接受中国的汉文化及日本语文中始终保留大量汉字、日本诗人有撰写汉诗的传统这样的文化背景有着密切的关系。其他国家呢?欧洲古代有“吟游诗人”(minstrel),荷马即是著名的一例。但到今天,这种吟风早已失传。今天有的则是用他们今天的读音朗诵他们国家的古诗。我听过英国著名演员考尔门(Ronald Colman)朗诵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也是一种艺术,但朗诵不是“吟”。我国的吟诵,在世界诗歌史上也是一种特殊的现象。但自1949年以来,它被当做封建落后的东西摒弃了。改革开放以来,它才逐渐重新受到关注,直到常州吟诵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这是值得庆幸的。
我觉得,吟诵的传承和推广对今天文言诗的创作和发展会起到推动作用,成为文言诗生命之火不熄的助燃剂之一。毛泽东说过,“旧诗”不宜在青年中提倡,但事实上今天有不少年轻人对写作文言诗有兴趣,他们往往学会吟诵,把吟诵作为一种创作方式,写出了优秀的文言诗,这是可喜的现象。
白话诗是否也可以“吟”?不久前北京举行过书法写新诗展,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可以有越剧味,张仃的绘画可以是“城隍庙加毕加索”。那么“吟”白话诗也不失为一种尝试。我曾在一次诗会上吟了洛夫的一首白话诗,洛夫在旁,微笑接纳。效果如何,只好听旁人评判。
文言诗和白话诗发展到今天,要注意两种现象:一是文言诗创作中的“三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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