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质感。任何学术,远离了人性温度,就变得枯燥乏味,形同僵尸了。无论读老子、庄子,还是孔子、孟子,性情的无处不在,也是他们能沧海桑田、历久弥新的重要原因。触摸元典,其实更是触摸先哲们性情深处的本来温度,从而准确把握精神光源对现实世界的可能照耀。如果直接用现代话语进行勾兑,这些可以穿越历史隧道进行触摸的人性温度,便荡然无存了。
在《论语·乡党篇》中,有这样十二个字,读后令人直接感受到了两千年前人本、人道的浓郁气息:“厩焚。子退朝,曰:‘伤人乎?’不问马。”马棚失火了,孔子从朝堂回来,先问“有人受伤”吗?而没有问马。曾几何时,我们的社会只问“财产”,不问个人生命安全,演出了多少不该上演的悲剧。其实这些轻贱生命的病毒并不在传统文化的源头那里。无论孔子、孟子,都是以人为价值主体的,孟子甚至当面批评梁惠王说,你们的厨房有肥肉,棚栏有壮马,而百姓满脸饥色,遍野饿殍,你们这样治国等于是率领禽兽吃人哪。“率兽而食人”的严厉斥责,让人看到了儒家悲悯恻隐的人道温度与仁者爱人的人性深度。孟子还讲:“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当然,这些理想因没有制度保障,而终使整个封建社会并没有成为孔孟所期望的人本社会。
孔子和孟子都是当时的批评高手。与古希腊文明时期的政治、道德批评力量相比毫不逊色。孔子周游列国,是宣讲团,更是批评团,一路走来,没少惹人,并且惹的都是君王和权臣,除了接待上让他不满意,多有“丧家犬”之感外,批评始终没有因外力而中断。孟子有时批评某些实行霸道而不实行王道的国君,甚至有老子训儿子的感觉,但这些国君大多变变脸色,翻翻白眼而已,拂袖而去的往往是说道者自己。在这些元典中,我们读到的不仅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和智慧,更读到的是一种不能不让人向往的批评与被批评者的听之任之、放之纵之、抑或豪情万丈的生命气象。
回到经典源头,看看文化生成过程中的历史与生命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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