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什么是社会史,学界或许仍存在不同看法,但社会史应属于历史学则毋庸置疑。因此,有关“碎化”倾向,不仅是社会史研究存在的问题,也是历史学发展过程中面临的困境之一。“碎化”问题是中外史学界共同反思的重要议题。上世纪90年代,罗凤礼教授曾对当代美国史学的发展状况予以介绍,指出美国史学界的首要新趋势是从“碎化”走向综合。20世纪60年代,美国史学研究流派纷呈,至七八十年代,盛行“问题史学”,围绕小专题的分析性研究被视为有价值,而叙述内容广泛的综合性著作则被看成缺乏学术价值。美国史学的这种过度分散化、专业化,其实就是碎化问题的一种表现。论者往往主张以年鉴学派的整体史来解决社会史研究碎化问题,笔者以为这是一种片面的认识。法朗索瓦·多斯在《碎片化的历史学》中,曾对法国[注: 法国(La France),全称为法兰西共和国,现在是法兰西第五共和国,位于欧洲西部,与比利时、卢森堡、德国、瑞士、意大利、摩纳哥、安道尔和西班牙接壤,隔英吉利海峡与英国隔海相望。]年鉴学派加以系统地批评和反思。长期以来,虽然,年鉴学派的著作翻译到中国,启发了我国史学界。但不可否认,年鉴学派既代代相传,又更新换代,内部有分歧,外部有批评,对此学术发展,不少研究者还停留在简单化、停滞化认识层面,对年鉴派学术史时间演变的生疏,造成中外学术空间上的悬隔,颇有“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之感。就全面的历史、整体史认识而言,法国年鉴学派自身发展演变历史,既有衣钵继承,也有离经叛道,有连续,也有中断。WWw.lSqN.CN“最重要的断裂表现是对历史知识的解构,对整体观念的放弃,从而使历史从单数变成了复数。”年鉴学派第一代钟情的全面历史,已经为后来者所放弃。
年鉴学派“全面的历史”、“整体史”的主张,导致三个悖论,也就是碎化问题,第一个是历史研究的领域,第二个是历史研究的时间,第三个是历史研究的空间。
什么是“全面的历史”?包含哪些内容?“全面的历史”显然只是一个目标,在实践层面,最终仍要依赖历史各个方面的研究,随之而来的是新领域的拓展,这样,历史学内部分化加大,研究领域窄化,研究内容细化。“支离破碎”是学科专业分化的结果,分化是综合的基础,也是未来总体史的基础,没有深化、细化的研究,所谓全面的历史也是空洞、肤浅的。问题是,分化何时转向综合?碎化何时走向整体?这当然有违年鉴学派“全面的历史”的初衷。
“全面的历史”包括了时间、空间的共同书写及对时间概念的划分。布罗代尔把时间分成事件、周期性情势和长时段。《菲利普二世时期的地中海和地中海世界》就体现了不同层次时间划分的思想,人与地理环境“几乎不变的历史”是为“长时段”,经济和社会的历史体现周期性情势,最后是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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