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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艳词三首辨正

时间:2009-8-8 16:42:40  来源:不详

在苏轼的词集里有许多婉约之作,它们表现了作者于花间尊前的儒雅风流品格。其中《皂罗特髻》一首和《雨中花慢》二首是可以称为艳词的,而且在近年来颇有争议。《皂罗特髻》被南宋以来各种版本的苏轼词集所收入,词云:

采菱拾翠,算似此佳名,阿谁消得?采菱拾翠,称使君知客。千金买采菱拾翠,更罗袖、满把真珠结。采菱拾翠,正髻鬟初合。  真个采菱拾翠,但深怜轻拍。一双子采菱拾翠,绣衾下、抱着俱香滑。采菱拾翠,待到京寻觅。

明代吴讷《百家词》和毛晋《宋名家词》本均题为“采菱拾翠”,乃两位女子的名字。在苏轼的书简里留下了关于此词的一条线索。他在黄州(湖北黄冈)《与朱康叔书》之十五有云:

“所问菱、翠,至今虚位;云乃权发遣耳。何足挂齿牙,呵呵!” (《东坡续集》卷四) 朱康叔名寿昌,是古代著名的孝子,于熙宁元年(1068)开始寻母,得于同州(陕西大荔)。熙宁三年(1070)苏轼与朱寿昌在京都相识,遂成密友。元丰三年(1080)苏轼因乌台诗案贬谪黄州时,朱寿昌在邻近的鄂州(湖北武汉)任太守,对苏轼常常慰问和赈济,并时有书简往来。宋代士大夫于朋友间谈说儿女私情时常用隐语。苏轼于书简中提到的“菱、翠”即词中的“采菱拾翠”,“云”即朝云:她们都是苏轼的侍女。“虚位”即空位之意,“发遣”有安排之意。朱寿昌关心苏轼,因是密友,遂问及私人生活。苏轼回答,采菱和拾翠尚是虚位,意未纳为妾,仅作侍女而已;朝云则已经作了安排,即收为侍妾了。此书是元丰五年(1072)写的,时朝云约二十三岁,次年朝云为苏轼生了孩子;所以苏轼稍后《与蔡景繁书》云:“然云——蓝小袖者,近辄生一子,想闻之一拊掌也。” (《东坡续集》卷五) 这两封书信有助于我们理解《皂罗特髻》。“皂罗特髻”是题,皂罗是黑色的质地轻软有网眼的丝织品,在宋代为歌女常着的衣服;特髻是双髻,或称为双螺髻,为古代少女发式。皂罗特髻是身着丝罗,头梳双髻的歌女,借指采菱和拾翠。词中的“采菱拾翠,称使君知客。千金买采菱拾翠”,是理解全词的关键。“使君”本是汉代刺史之称,在宋代借称州郡长官,从《与朱康叔书》可知是特指鄂州太守朱寿昌。“客”是指谪居黄州的苏轼。此句是借采菱拾翠二女以赞朱寿昌深知罪谪的苏轼客居愁苦寂寞,所以不惜千金买得两位女子送以作家伎。苏轼在词中赞美了采菱和拾翠的佳名、衣着、发式、肌体,以为这是只有在京都才能见到的时髦女子。如果以为“苏轼受她们的主人请托,作这首词” (石声淮、唐玲玲《东坡乐府编年笺注》,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0年版,第503页) ,便不应有“称使君知客,千金买”之句,更不宜描述床笫之间的“绣衾下、抱着俱香滑”;而且从苏轼诸多代言或酬赠之作来看,均有题和序交待的,此词却没有。或者以为“采菱、拾翠者,乃苏轼两小鬟也”,但“当时菱、翠位空人去” (刘崇德《敝帚集·苏轼编年考》,河北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207—208页) ,这是对“虚位”和“待到京寻觅”的误解。今存最早最全的苏轼词集是南宋初年傅干的《注坡词》,其中误收了《无愁可解》,此词的序是苏轼写的,但词是陈慥作的;又误收了声诗《阳关曲》七绝三首和《瑞鹧鸪》七律一首。《皂罗特髻》也属误收。此词调不见于教坊曲名,亦无唐宋词人和后世词人使用。清代初年词谱的编订者对它是怀疑的,如万树说:“叠用‘采菱拾翠’等凡七句,或此调格应如此,或系坡仙游戏为之,不可考也。” (《词律》卷十二) 因此它作为词调是可疑的。词中的“采菱拾翠”重复使用,这属宋词中仅见的例子,有如唐人声诗《采莲子》中的“举棹”、“年少”,《竹枝》的“竹枝”、“女儿”等和声。它应是朱寿昌问及私人生活,苏轼复书时信笔写下的杂言韵语, 并非倚声而制的歌词,亦同苏轼在黄州的许多书简一样请朋友秘不示人的。书简中谈到二女的同时提到“又传示秘诀,何以当此”,这秘诀当为房术;故苏轼特又于《皂罗特髻》内间接表示感谢之意。此信笔之作,本不应公开,而且不是词体,竟被傅干等偶然编入词集了。

《雨中花慢》两首不见于宋本《注坡词》,也不见于元延本《东坡乐府》和明初《百家词》本《东坡词》,它们最初见于明代焦批点《苏长公二妙集》本《东坡诗余》,天启元年(1621)刊本,其中增补的来历不明的词十五首内即有《雨中花慢》两首:

邃院重帘何处?惹得多情,愁对风光。睡起酒阑花谢,蝶乱蜂忙。今夜何人,吹笙岭北,待月西厢。空怅望处,一株红杏,斜倚低墙。  羞颜易变,傍人先觉,到处被著猜防。谁信道,些儿恩爱,无限凄凉。好事若无间阻,幽欢却是寻常。一般滋味,就中香美,除是偷尝。

嫩脸修蛾,因甚化作行云,却返巫阳。但有寒灯孤枕,皓月空床。长记当初,乍谐云雨,便学鸾凰。又岂料、正三春桃李,一夜风霜。  丹青□画,无言无笑,看了漫结愁肠。襟袖上、犹存残黛,渐减余香。一自醉中忘了,奈何酒后思量。算应负你,枕前珠泪,万点千行。

明末毛晋刊《宋名家词》时收入《东坡词》,跋云:“东坡诗文,不啻千亿刻,独长短句罕见。近有金陵本子,人争喜其详备,多浑入欧、黄、秦、柳作,今悉删去。”毛晋所说的“金陵本子”即是焦编的《二妙集》,他以之作为重编东坡词的底本,收入了此二首《雨中花慢》并注明“元刻逸”。近世朱祖谋编《彊村丛书》时收入了自己编校的《东坡乐府》三卷,于卷三未编年作品存录了此二首词。朱祖谋说:

集中有误入他人之作,金绛人孙安常注苏词尝删去《无愁可解》之类五十六首,元遗山称为完本。今孙本已佚,不知何者为其所删。兹据毛本,删去者附注调下。元刻中有五首即为毛氏所已删,顾尚疑其未尽,如《意难忘》之“花拥鸾房”(程垓词),《雨中花慢》之“邃院重帘”、“嫩脸修蛾”二首,不类坡词,苦无显证。 (《东坡乐府·发凡》,《彊村丛书》》本)

朱氏虽然收录《雨中花慢》二首,但表示存疑。《全宋词》用毛晋本也于苏轼词中收入此两首,未作说明。此两首词既然出自明人收集,而且来历不明,以之作为苏词已是伪作的“显证”了。我们从作品的内容来看,它们也不是苏轼作的。两词是以主体抒情的方式诉说一段情事。第一首词叙述与一位妇女的偷情,事后引起家人的猜疑与防范,为此甚感苦恼,但因性爱“香美”的诱惑,仍愿冒险去“偷尝”。如果以为此词的抒情对象是朝云,那么她既是苏轼的侍妾,他没有必要去“待月西厢”,也不会怕“傍人先觉”,而且红杏出墙是指已婚妇女的外遇,这与朝云的情形是不相符合的。第二首词是写那位妇女因情事败露而离去,像神女一样返回巫山之阳了,作者抒写了离情别绪。他们的情事如同春日桃李,忽经风霜摧折,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旧情却难以忘怀。这两首词是联章的,讲述了悲剧的前因后果,因而绝不能将它们割裂。如果以为第二首词是朝云在惠州(广东惠阳)亡故后苏轼的悼念之作 (参见高培华《苏轼〈雨中花慢〉是悼念朝云》,《文学遗产》1987年第6期;周云龙《苏轼〈雨中花慢〉写的就是朝云》,《锦州师范学院学报》1989年第3期) 则是孤立地解释此词,忽略了“长记当初,乍谐云雨”与第一首词之“待月西厢”、“偷尝”的联系,而且“三春桃李,一夜风霜”并不一定表示死亡之意,而应是“比喻在热恋中被拆散” (石声淮、唐玲玲《东坡乐府编年笺注》) ,因此断定此词为悼念朝云之作是无任何依据的,仅是一种猜想。我们再从两词的叙述风格来看,它们绵密细致,大胆描述偷情的心理,充分表达离情别绪,这与东坡婉约词疏朗而有诗意的艺术表现完全不类。今存有苏轼《雨中花慢》(今岁花时深院)乃初至密州(山东诸城)所作,有词序,若与误收之同调两词比较,更能证实后者非苏轼作品。总之,从作品的来源和内容风格来看,可以认为此二首词是南宋以后流行的通俗歌词,非苏轼之作,更与朝云之事无关。

今常见之苏轼词集,元延本收二百八十一首,《百家词》本收二百九十首,毛晋《宋名家词》本收三百二十八首,朱祖谋《彊村丛书》》本收三百四十首,唐圭璋《全宋词》收三百五十首。苏轼词在流传和不断辑佚、增补过程中混入了不少伪作,有待重新审订与清理。《皂罗特髻》虽是苏轼作品,但非词体;《雨中花慢》两首非苏轼作品,它们皆应从东坡集中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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