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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市民传奇:海派小说文体与大众文化姿态

时间:2009-8-8 16:45:16  来源:不详
通俗话本的开场诗词便满是“浮名身后有谁知,万事空花游戏”(《蒋兴哥重会珍珠衫》),“荣枯贵贱如转丸,风云变幻诚多端”(《杨八老越国奇逢》)的话语。海派的虚幻人生,实际上是易解的,俗雅皆备的。
施蛰存的故事,简言之,内含一个“寻找”的结构。人类度过他的纯情时代,初恋不在,童年不再,《扇子》、《旧梦》、《上元镫》[(24)]都是到江南乡镇里巷去寻觅那不可复得的时光,作品呈现着扑朔迷离的诗的意境。都市里的“寻找”是各种期望的破灭。《薄暮的舞女》里期盼过普通主妇日子的舞女已经把房子布置成“家”,但男子的破产使任何期盼都成为泡影。这是压根未曾盼到的,而已经到手的呢,像《狮子座流星》写的,有稳定富足生活保证的主妇,理想仍成泡影。《春阳》、《雾》,自以为寻找到的东西,即刻露出败迹[(25)]。还有《鸥》里的意像,二十三岁银行初级职员小陆的眼前,乡间初恋的女孩子像白鸥一般扑刺刺飞走,“四十元的薪金在帐簿的天蓝色的衬页上变形为四十只翻飞的鸥鸟了”,“卖报童子将晚报挥舞在他眼前,正如一群白鸥乱飞着”[(26)]。美好的可向往的事物是那么脆弱,易破碎,转眼便杳如黄鹤,没有消息,施蛰存就有这种凄清的调子。穆时英够“闹猛”,红的绿的,泼上一画布浓丽的颜料,夸张的故事十分刺激。他的故事要看完终局才能算数,或许中场便是终场,潦倒的、自虐的、放荡的人生直如电影院、夜总会的散场,是狂欢后的寥落,寥落的狂欢!
张爱玲连“寻找”都放弃了(那究竟存有一丝的憧憬),人生的内在真相稍一深入,真会让你四顾茫然。《鸿鸾禧》说古典的婚姻“有一种一贯的感觉”,而现代的喜事则是“小片小片的”,已无法完整[(27)]《茉莉香片》里因生母早逝而性格极端孤僻的聂传庆,对世界的印象更是七颠八倒。他的文学史教授言子夜是母亲生前的恋人,他又爱上了言的女儿丹朱,却怀着一个秘密,在课堂上神情恍惚,想到当年“母亲有嫁给言子夜的可能性。差一点,他就是言子夜的孩子,言丹朱的哥哥。也许他就是言丹朱”[(28)]。这种“倒错感”,贯穿了这篇奇特作品的始终,增加着我们对生活无法言传的理解。通俗小说本来就有“错中错”的结构,比如乱点鸳鸯谱或姐妹易嫁什么的,但在理念上当然达不到像海派这样大加“改装”过的水平。
张爱玲借了谈中国已婚妇女的命运,来谈她对人生的看法:
所谓“哀乐中年”,大概那意思就是他们的欢乐里面永远夹杂着一些辛酸,他们的悲哀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安慰的。我非常喜欢“浮世的悲哀”这几个字,但如果是“浮世的悲欢”那比“浮世的悲哀”其实更可悲。因为有一种苍茫变幻的感觉。[(29)]完全的悲情小说,表现的就是张爱玲所说“浮世的悲哀”。海派咂摸到的人生滋味,把通俗读者的品味提高了,便是“浮世的悲欢”!
  二、消费场传奇叙事--家庭传奇叙事--虚实有之--铺张和探秘--市井趣味与旧小说、旧笔记笔意--散漫的“实事小说”
海派的叙事趣味大体溶解在两种传奇形式之中。异军突起的是消费场的传奇,专写舞场、影院,可看作是对近代狎邪小说以妓院为公共社交中心的反拨和继承。这种叙事后来还是敌不过传统更深的家庭传奇,张爱玲等人的家庭故事遂占据了主位。历史传奇也有,但已消褪了“英雄”本色,不是白头宫女说玄宗,或寄托“旧时王榭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兴亡之感,反是像施蛰存的历史心理小说,拐着弯子来述说今人今事了。
现代消费场的传奇故事有个发展的过程。徐蔚南、张资平并不具体地实写饭店酒巴,可能他们也不熟悉此道,只能虚写。张资平的“男女相约去开旅馆,或到旅馆去发生性关系,像这同样的事,在他的长短十六篇恋爱短篇之中就有五六篇,长篇不必谈了”[(30)],不过他却写不出像样的旅馆模样。在他,新型的男女聚会场所仍是魔窟陷井,是使人失足的地方,写时不免带一种暴露的笔峰。刘呐鸥等开创了具体渲染交际场所气氛的叙事体,实写,不缺少体验的词句。“紫色的黄昏支配着场内,一层薄烟的轻纱罩住着人们的头上”,是正在放映的电影院[(31)]。“在蓝的灯下,那双纤细的黑缎高跟儿鞋,跟着音符飘动着,那么梦幻地,像是天边的一道彩虹下边飞着的乌鸦似地”,用一双鞋写尽一个舞池[(32)]。这是真与幻的结合,由此发现了享乐的人生也是真实的诗化人生。
家庭传奇的笔调就沉着得多。予且的叙事风格是平和的,现实感特强。他的石库门市民的悲欢都是在不稳定之中求得稳定,《别居记》、《重圆记》、《守法记》认为短暂的爱慕,是抵不得十几年的夫妻和儿女成群的稳固家庭的[(33)]。一贯被认为有浪漫笔致的徐讦写到东方人在西方的婚恋,《决斗》、《英伦的雾》表现俗世的文字变得冷静,而《一家》描写纯粹的中国式家庭在抗战的变动环境下如何渐渐瓦解,如何丑陋,一笔不苟都是写得很实实在在的[(34)]。张爱玲写家庭的破碎、衰颓,用一种仿佛附了精灵的细节来叙说,语式于华美之中透出凄凉。《创世纪》是对冷酷的旧式大家庭的惊鸿一瞥。《心经》中扭曲的父女恋竟导致一个美满家庭像五颜六色气球一般迸裂[(35)]。张爱玲笔调,真正是一个深长、美丽的回分手势。
虚实笔墨很有讲究,尤其是谈到中国式的大众化趣味离不开它。大众首先需要具象的细节,那他们才认为是真的。人们的感知,绝大部分通过视觉进行,形象化的可见可闻,是反映直接现实的。潜意识、隐意识所发现的现实就比较的虚,如果是通过“感觉”来外化,让情绪、联想注入物象,虚中也便有了实了。这综合各种感觉而再创造的现实,虚实结合,能满足有文化的都市市民的阅读需要。而且中国是有诗歌传统的国度,像这样的句子,“她不是笼子里的鸟。笼子里的鸟,开了笼,还会飞出来。她是绣在屏风上的鸟--抑郁的紫色缎子屏风上,织金云朵里的一只白鸟。年深日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给虫蛀了,死也还死在屏风上”[(36)]。本来是抽象的议论,倒成了一幅图画。“她睁着眼直勾勾朝前望着,耳朵上的实心小金坠子像两只铜钉把她钉在门上--玻璃匣子里的蝴蝶的标本,鲜艳而凄怆”[(37)]明明写的是女人的头脸,却又化为一个象征,而且这形象是活的。
虚实有之的大众笔法,还包括某种铺张与神秘的趣味。铺张,是说得多而又多,说得尽兴。神秘,是虚虚实实,故留空白。这似乎占着两极,但都有奇异的吸力,能激起阅读的兴致。民间的评书便是铺张的,扬州艺人王少堂的“武松”段子可以说到近百万字。而包公破案故事就有许多的神秘。
海派的铺张,要论故事,张资平同义反复地制作三角与多角恋爱纠葛便是一例。恐怕鲁迅还是翻过他的多部作品,才会给他下断语。这是专业读者的跟踪阅读(“张资平迷”的跟踪又是一类,张爱玲中学同班便有捧张资平的学生[(38)],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式的阅读方式),一般的读者或许你读这部,他读那部,正需要从几部张资平的小说来领略他的其他小说,或许读了这部,忘了那部,重复,正有利于不动脑筋地用满休闲的时间。张爱玲把中篇《金锁记》改写成长篇《怨女》,《十八春》改写为《半生缘》(又名《惘然记》),写了电影剧本《不了情》又改成小说《多少恨》。一个故事在她手里还不是反复地运用?予且写“百记”,也是懂得市民读者的心理,把本来没有接续性的短篇故事,用这样“××记”的形式造成连缀感觉。笔者的父亲一生用业余时间读小说,他不读短篇,说像断尾巴晴蜒看看就没有了,不过瘾,要读就读长篇。这是长篇通俗小说盛行的原因。
还有文字上的铺张,如刘呐鸥等大胆运用刺激感官的词语,无名氏大雨倾盆似的想像句子。穆时英能渲染气氛,敲响节拍,潇潇洒洒。复沓的语式在民歌和儿歌里经常能看到,但穆时英用起来格外显出一种现代气味。他描写女体也不忘文字的“浪费”。《Craven"A"》那一段用读地图作譬喻写一个舞女的上上下下,足足用了一千二百多字[(39)]。
 
张爱玲的文字词藻华丽,是中国风,仿佛一个工笔画家。人物一出场,便是一堆服饰、一堆容貌长相。“那曹七巧且不坐下,一只手撑着门,一只手撑了腰,窄窄的袖口里垂下一条雪青洋绉手帕,身上穿着银红衫子,葱白线香滚,雪青闪蓝如意小脚裤子,瘦骨脸儿,朱口细牙,三角眼,小山眉”[(40)],是中国读者看惯了的写法。五颜六色已经不稀奇,难得是单写一个白色也能到出神入化地步:“棠倩是活泼的,活泼了这些年还没嫁掉,使她丧失了自尊心。她的圆圆的小灵魂破裂了,补上了白磁,眼白是白磁,白牙也是白磁,微微凸出,硬冷,雪白,无情,但仍然笑着,而且更活泼了”[(41)]。张爱玲的这种文字又像旧小说,又不像旧小说。旧小说往往堆积“死”了的词汇、套语,她却总要凝结成一种“活”的境界,举重若轻地暗示出新意。复沓的语式也有,《金锁记》里各种月亮的句子,《倾城之恋》咿咿哑哑的胡琴的句子便重是复的。但张爱玲更擅长铺排意象,突然抓住要害,使力点它一下。下面是写景铺张的例子:
白色的天,水阴阳地;洋梧桐巴掌大的秋叶,黄翠透明,就在玻璃窗外。对街一排旧红砖的巷堂房子,虽然是阴天,挨挨挤挤仍旧晾满了一洋台的衣裳。一只乌云盖雪的猫在屋顶上走过,只看见它黑色的背,连着尾巴像一条蛇,徐徐波动着。不一会,它又出现在洋台外面,沿着阑干慢慢走过来,不朝左看,也不朝右看;它归它慢慢走过去了。
命自顾自走过去了。[(42)]
这便是此文结尾。白色,黄色,绿色,红色,黑色,不经意,最后的这抹黑色盖过了其他任何颜色,使力一点,一种意象便牵活了众多的意象,联成完整的余音不绝的形象世界。
神秘,探秘,也有市井趣味。像施蛰存、徐讦的鬼宅故事,历史故事,域外乌托邦故事,应了谈今说古或海外奇谈的老例,透着新鲜。街谈巷议,小到平头百姓床第之事,大到宫廷内幕秘史,当然有长久的效应。海派深悟此道,它写小说的时候,已经瞄着那些跃跃欲“听”者。张爱玲的《金锁记》、《连环套》这样的故事,都有点挑开一个家庭或一个女人隐私的味道。苏青自然是运用此点来造成作品可读性的人。《结婚十年》写洞房花烛夜,写几次生育,都极琐细,尤其又是女性作家说的,格外能逗起读者的兴味。予且的《觅宝记》是惊险探宝故事[(43)]。《女校长》写发迹商人设十个步骤让所爱的女子不知不觉体面地当上女校校长,其中穿插闹鬼事件、偷布事件,险象环生,像篇推理小说[(44)]。徐讦的《鬼恋》、《精神病患者的悲歌》、《风萧萧》都充满悬念,让人读时不忍释手。海派作家还从古典小说里借来假托的手法:曾今可把小说中的日记、书信假托为在法国公园拾到的[(45)]。张爱玲《沉香屑:第二炉香》假托的是女同学克荔门婷所讲的故事[(46)]。予且《一昔记》说是转述一个名叫霍士行的人的戏剧稿本,讲的是上海形形色色房客们的遭遇[(47)]。无名氏《北极风情画》、《塔里的女人》都套在一个华山奇遇的结构里,或者是山顶怪人讲出一段十年前的经历,或者是深夜拉提琴的道人留下书稿一卷。无形中都为自创的小说蒙上一层外衣,以待向读者“揭秘”。施济美《凤仪园》的成功,一部分就来源于故事的神秘气息。青年家庭教师爱上了守寡的中年女主人,是与他探明这古色古香荒寂园林家宅的种种怪事,如楼上不灭的紫色灯光、长年锁着的钢琴、不许孪生女儿学文学的规矩、深夜被误以为是男主人的鬼魂等等,而女主人又迟迟地“难见庐山真面目”的过程,相一致的。施济美其他的小说《鬼月》、《莫愁巷》也有这种古老里巷的民间鬼魅气[(48)],深得当时市民读者的喜爱。
海派文体的市井趣味,同它们与旧文学脱不掉的联系并非无关。施蛰存说:“新文学运动兴起以后,我国的小说,正如诗与散文一样可以说是与旧的传统完全脱离,而去过继给西洋的传统了。在小说一方面,西洋的形式被认为文学上的正格”[(49)]。这样,旧文学的形式,在失去主导的位置之后,一部分就沉入了民间,在那里找到地盘,得到存活的可能。所以通俗性到了现代,常常要由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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