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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人眼中的西学东渐 ——以《点石斋画报》为中心

时间:2009-8-8 16:45:30  来源:不详

      创刊于1884年5月8日,终刊于1898年8月的《点石斋画报》,十五年间,共刊出四千余幅带文的图画,这对于今人之直接触摸“晚清”,理解近代中国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是个不可多得的宝库。正因如此,近年学界颇有将其作为重点研究对象的。尽管目前国内外的研究成果尚未大批面世,但不难感觉到春潮正在涌动。

  伴随着晚清社会研究的急剧升温、大众文化研究的迅速推进,以及图文互释阅读趣味的逐渐形成,《点石斋画报》必将普遍站立在下个世纪的近代中国研究者的书架上,对于这一点,我坚信不疑。研究思路可能迥异前人,可对于这批文化史料的价值之确认,我想,不会有太大的分歧。

  作为晚清西学东渐大潮中的标志性事件,《点石斋画报》的创办,涉及诸多至关重要的领域。首先,它开启了图文并茂因而可能雅俗共赏的“画报”体式,这既是传播新知的大好途径,又是体现平民趣味的绝妙场所,日后大有发展余地。其次,“画报”之兼及“新闻”与“美术”,既追求逼真,也包含美感,前者为我们保留了晚清社会的诸面相,后者则让我们体会到中国美术的嬗变。再次,“画报”之兼及图文,二者之间,既可能若合符节,也可能存在不小的缝隙,而正是这些缝隙,让我们对晚清的社会风尚、文化思潮以及审美趣味的复杂性,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最后,那些并非无关紧要的图中之文,对于我们理解晚清报刊文体的变化,同样也不无意义。

  至于百年来诸多文人学者对此“遗迹”之追摹、怀念与凭吊,则从另外一个侧面,帮助我们理解这一晚清独特的文化景观。

  一、 新闻与石印

  百年后重谈《点石斋画报》,首先碰到的问题是,是否还将其作为“中国最早的画报”看待。对于三十年代以前的国人来说,这俨然已成定论。可史家的介入,使得问题复杂化了。争“第一”本身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可这涉及到对于“中国的画报”特色的理解,以及诠释《点石斋画报》之策略,故不敢轻易放过。

  1920年上海《时报》出版《图画周刊》,此后,石印画报逐渐被淘汰,中国画报进入了萨空了所说的“铜版时代”。已经退出历史舞台的《点石斋画报》,并没有迅速被世人遗忘。除了鲁迅等人曾不断提及外(详见下文),1926年创办于天津的《北洋画报》,更在第六卷的卷首号刊出武越所撰的《画报进步谈》,将《点石斋画报》作为中国画报的“始祖”来表彰:

  在吾国之谈画报历史者,莫不首数上海《点石斋画报》。是报创始于四十四年前,其时初有石印法,画工甚精,极受时人欢迎。去此以前为木刻时代,在吾国未必再有画报者也。

  这里强调“石印”的重要性,称“木刻时代”不可能有画报,虽系直观感觉,未经详细论证,却也值得认真重视。因此后的许多争论,恰好在于如何看待这一新的技术手段。

  同样看重“石印”技术的张若谷先生,在《纪元前五年上海北京画报之一瞥》中,理所当然地强调《点石斋画报》的开创性意义:

  中国报纸上最初所印的画图,都是不出乎历象、生物、汽机、风景一类的范围,图画都是用铜版镂雕的,费钱很多……到了纪元前三0年间(光绪初叶),石印术流行起来,才开始有关于时事新闻的画报出世,最著名的有纪元前二十八年(清光绪十年,即公元1884年)出版的《点石斋画报》等。这个时期的画报,还偏于书画美术方面,图画的题材,也只以社会风尚为对象。

  称《点石斋画报》只以“社会风尚”为表现对象,以及指责其“无关国事大局”,应该说是很不准确的;但从费钱多少,将“铜版”和“石印”对立起来,可以帮助理解“画报”的生产过程以及流通方式。

  不过,张若谷的说法,当即受到胡道静的挑战。在《最早的画报》一文中,胡先生称上海通志馆已经收集到若干份创刊于1875年的《小孩画报》,完全可以解答戈公振、萨空了等只闻芳名未见踪影的困惑。而在《报坛逸话》中,胡君说得更为明确:

  最早的画报为上海清心书院所出的《小孩月报》,其次为《瀛寰画报》,第三为清心书院所出的《画图新报》,第四才挨到《点石斋画报》。

  胡君的考证,言之凿凿,此问题似乎已是板上钉钉,无可争辩;可在我看来,还是颇有商榷余地的。

  其实,萨空了撰文时已经耳闻《小孩月报》等的存在,可依旧推《点石斋画报》为“中国画报之始祖”。理由是,“惟此等画报(指《小孩月报》--引者注)流行似不如《点石斋画报》为广,迄今日已不易觅得,故不为人所知,而使《点石斋画报》得膺中国画报始祖之荣名”。

  既是追根溯源,就应该以时间先后为第一要素,而不该考虑其是否流行。萨君的辩解,用心良苦,可有悖考据学的基本原则,故很难被历史学家所接受。倒是另外一个同样对版本学有特殊兴趣的学者阿英的意见,值得认真关注。

  在《中国画报发展之经过》中,阿英承认《小孩月报》等创刊在先,可对其“是否能称为中国最早的画报”则表示怀疑:

  因为《小孩月报》,实系一种文字刊物,附加插图,目之为画报,是不大适当的。《瀛寰画报》内容,也只是些世界各国风土人情的纪载,缺乏新闻性。……无论其为《小孩月报》,为《画图新报》,为《瀛寰画报》,其图皆出自西人手,制图亦皆用镂版。

  以是否具备新闻性以及采用何种制图工艺作为判别标准,阿英此说大有见地。可惜话音刚落,作者又赶紧后退,称此乃“第一时期的画报”。将采用“西法石印”、“以时事画为主”的《点石斋画报》,放在“第二时期的画报”来论述,关键不在于评价高低,而是模糊了“画报”的性质--只讲“图文并茂”,而相对忽略了其从属于近代报刊这一特性。

  在我看来,所谓“画报”,首先应该是“报”,而后才是有“画”的“报”。也就是说,新闻性应是第一位的。否则,单讲“图文并茂”,中国人早有成功的先例,不待西学大潮的催促与带动。也正是从“新闻性”角度,才能理解为何石印术的引进,对于中国画报之崛起,是如此的“生死攸关”。

  美国传教士范约翰主编的《小孩月报》,1875年在上海创刊,内容包括诗歌、故事、博物、科学知识等,插图用黄杨木刻,印刷精良。上海圣教会编的《画图新报》,1880年创刊于上海,内容着重介绍西方文明及科学知识,所用图像大都为英、美教会早年用过的陈版,近乎“废物利用”。二者的共同特点,在于其基本上没有时间性,也不涉及当下中国人的日常生活,可以说,是“杂志”,但并非“新闻”。

  在这两者之间,还有出版于1877年的《瀛寰画报》。后者乃《申报》所推介与销售,故常有人将其作为《申报》馆主编,甚至称:“说《瀛寰画报》是《点石斋画报》的前身,也未尝不可以吧。”

  《瀛寰画报》倒是在景物之外,有些许时事介绍,可惜用的不是中国人的眼睛。不妨先看看《申报馆书目》中对此画报的介绍:

  《瀛寰画报》一卷:是图为英国名画师所绘,而缕馨仙史志之。计共九幅,一为英古宫温色加士之图,规模壮丽,墓址崇闳,恍亲其境;二为英国太子游历火船名哦士辨之图,画舫掠波,锦帆耀目,如在目前;三为日本新更冠服之图;四为日本女士乘车游览之图,人物丰昌,神情逼肖,仿佛李龙眠之白描高手也;五为印度秘加普王古陵之图,与第一幅同为考古之助;六为英国时新装束之图,钏环襟袖,簇簇生新;七为印度所造不用铁条之火车图;八为火车行山洞中之图,巧夺天工,神游地轴;另为中国天坛大祭之图,衣冠肃穆,典丽矞皇,此纸篇幅较大,不能订入,故附售焉。阅之者于列邦之风土人情,恍若与接,为搆不仅如宗少文之作卧游计也。计每卷一本,价洋一角。

  《申报》馆强调的,一是风土与时尚,二是游历与考古,三是“神情逼肖”的绘画技巧。至于中国人的生存处境或时事政治,则未见丝毫踪影。这也难怪,本来就是道地的“外国货”,只不过“引进”时让蔡尔康翻译了文字说明。硬要把它当“中国画报”看待,自是感觉扞格。

  若干年后,《点石斋画报》创刊并大获成功,于是有了见所见斋的《阅画报书后》,将其与此前惨败的《瀛寰画报》相比照:

  画报之行,欧洲各国皆有之。曩年尊闻阁曾取而译之,印售于人。其卷中有纪英太子游历印度诸事,与五印度各部风尚礼制之异同,极详且备。乃印不数卷,而问者寥寥,方慨人情之迂拘,将终古而不能化。而孰意今之画报出,尽旬日之期,而购阅者无虑数千万卷也。噫,是殆风气之转移,其权固不自人操之,抑前之仿印者为西国画法,而今之画则不越乎中国古名家之遗,见所习见与见所未见,固有不同焉者欤?

  值得注意的是,这里提及《瀛寰画报》,不说《申报》馆主编,而称“尊闻阁取而译之”。这一说法,恰好与1879年11月10日《申报》上刊出的“《瀛寰画报》第二次来华发卖”的启事相一致。后者称:

  在英出版之《瀛寰画报》,于今年四月间邮寄上海申报馆代销之英国画八幅,共一万多张,现已售去甚多。兹又续画八幅,仍托申报馆发售。

  将此启事与《申报馆书目》相对照,马上可以发现一个有趣的问题,第一卷《瀛寰画报》中的第九幅“中国天坛大祭之图”并非原有,乃《申报》馆为适合中国人的口味临时加上的,这就难怪“此纸篇幅较大,不能订入”,故只好“附售焉”。

  “见所见斋”何许人也,目前尚不得而知;但从上下文可以看出,此君与《申报》以及《点石斋画报》的创办者美查十分熟稔,也了解其办刊思路。甚至其从画法之中西来分辨画报之成功与否,也是从“尊闻阁主人”美查(Ernest Major)为《点石斋画报》所撰“缘启”中得到灵感的。

  在《点石斋画报》创刊号上,尊闻阁主人感叹盛行于泰西的画报竟无法在中国立足,自称经过一番苦苦思索,终于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仆尝揣知其故,大抵泰西之画不与中国同。……要之,西画以能肖为上,中画以能工为贵。肖者真,工者不必真也。既不皆真,则记其事又胡取其有形乎哉?

  不能说美查的说法毫无道理,从审美趣味出发,确实可以看出中国绘画对于写实的相对忽略。而这,无疑不利于其与新闻业的结盟。可单是这么理解还远远不够,《瀛寰画报》之不被中国人接纳,与其说是画法,不如说是题材。

  其时的中国人,普遍还不习惯于放眼看世界,不可能对“远在天边”的印度或英国的某处景观产生强烈而且持久的兴趣。偶尔卖画片还可以,办画报则绝对不行。倘若不能长久吸引本地读者的目光,无论办报办刊,都不可能获得成功。敏感的美查,其实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同在此“缘启”中,除了中画西画的技法比较,还有一段话,更能体现其办刊策略:

  近以法越搆衅,中朝决意用兵,敌忾之忱,薄海同具。好事者绘为战捷之图,市井购观,恣为谈助。于以知风气使然,不仅新闻,即画报亦从此可类推矣。爰倩精于绘事者,择新奇可喜之事,摹而为图。月出三次,次凡八帧。俾乐观新闻者有以考证其事,而茗余酒后,展卷玩赏,亦足以增色舞眉飞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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