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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念与小说——关于姚雪垠的五卷本《李自成》

时间:2009-8-8 16:45:39  来源:不详
合,而历史小说家在处理两者的关系时必须做到深入历史,跳出历史。不深入历史就不能达到历史科学,不跳出历史就完不成艺术使命。”也就是说,“历史科学”为小说摆脱旧格套提供了新的契机;同时不可忽略“艺术使命”在实践过程中,又使一定的观念或“历史科学”处于松动或解体的状态。需要说明的是,“历史科学”和“艺术使命”呈现的这种矛盾状态,并不是针锋相对、有意相互颠覆的那种。小说家不可能摆脱他身处的历史环境,就像人无法拔着自己的头发硬要离开地球,小说必然传递不同时代的各种信息,不管后来的人是不是赞同那个时代,或赞同他的意见。这里所发生的“松动或解体”,确切地说,应该是一种修正,原来的概念和定义在艺术转化中被赋予新意。
    这一点,历史小说与80年代兴起于美国学术界的新历史主义有相近之处:“人们不愿意把历史叙事看作是语言虚构”,但实际上,“历史的语言虚构形式同文学上的语言虚构有许多相同的地方”。因为“没有任何随意记录下来的历史事件本身可以形成一个故事,对于历史学家来说,历史事件只是故事的因素。事件通过压制和贬低一些因素,以及抬高和重视别的因素,通过个性塑造、主题的重复、声音和观点的变化、可供选择的描写策略,等等——总而言之,通过所有我们一般在小说或戏剧中的情节编织的技巧——才变成了故事” 。海登•怀特讲的是历史而非小说,之所以采取“故事”一词,由于新历史主义认为,历史学家所要形成的历史叙事,其结构和修辞手段可以和文学的“故事”媲美。
    有志于写历史小说的作家大概都会贴近这种看法。不是说,作家有意打破原有的观念或历史格局;也不是说,姚雪垠在八九十年代想迎合新历史主义。这是历史与叙述、小说与观念在实践过程中必然经历的一种状态。有关的新历史主义理论,只是把操纵历史写作的“隐秘的手”揭示出来,也为历史小说摆脱庸常之见——所谓恢复历史原貌——提供了一个更好的理由,即从叙事的角度看待历史和小说的关系。既然历史写作需要某种类似文学的修辞手段才能达到“叙事”,何况小说?小说本身是虚构的,它给历史小说家更宽泛的思考空间,以一种极尽情理的表述,连缀文学所认知的历史“实情”。

(三)
    把农民起义和农民战争作为推动中国社会发展的动力,这是用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观察和阐述中国历史得出的重要结论。对历史本质的这种判断和解释,使新中国以来的文艺运动,始终把塑造工农兵形象,塑造阶级斗争中“叱咤风云”的无产阶级革命英雄的典型形象当作文艺工作的首要任务。从许多材料看,姚雪垠赞成、拥护这种主张,并以《李自成》参与了这一意识形态的文化建构 。但结构的复杂性在于,历史小说描写的一系列“事件”和“必须符合思维法则地加以认识的行为,两者之间的界限并不是确定的” 。规约在创作中不断实现的过程,实际上也是在撒播与移植中不断变形的过程,正如小说家关于只有“深入历史”和“跳出历史”才能完成“艺术使命”的比喻。因此,无论从小说的整体布局还是具体描写,《李自成》实际上要比意识形态规定的范围丰富、复杂得多。
    《李自成》第一卷分上、下两册,所写故事发生在崇祯十一年(1638年)冬到第二年夏。其时农民战争处于低潮,李自成在潼关附近陷入明军包围,几乎全军覆没,妻女失散。为彻底镇压农民起义,明王朝调集最优势的兵力,像洪承畴、孙传庭、曹变蛟、贺人龙等朝廷重臣都分别率领各路人马,对活跃在川陕鄂交界的农民起义军进行围追堵截。重压之下,起义军败的败,降的降,名噪一时的义军领袖张献忠、罗汝才(外号曹操)一时都归顺了朝廷。小说开始就把李自成放在严峻的政治和军事形势下,突出他的胆识,以及作为一位农民出身的政治家和军事家的个人素质:千钧一发之际,不胆怯,不投降,言而有信,又机警果断,这是他比其他义军首领别具人格魅力的地方。后来他在商洛山重整旗鼓,终于与突围到豫西的高夫人会合,并促使张献忠、罗汝才重新起义。
    潼关南原大战,是历来评论《李自成》文章特别称赞的。名为“大战”,实际上是李自成几乎全军覆没的一次“突围”。小说描写崇祯九年至十一年,义军领袖高迎祥战败被朝廷杀害后,李自成继任闯王,被朝廷军队堵截在陕西潼关,眼看就要被势力强大的官军消灭,他不得不率领人马“从潼关突围”。结局是悲惨的,起义军上千人从潼关突围,最后冲出去的只有十八个人。但小说描写这一过程却极为壮观,全没有凄惨哀怨的情绪,是全书塑造这支农民军队的点睛之笔。比如,写大战前紧张的气氛:“张鼐和三、四百名身经百战、犷悍异常的骑兵紧紧地跟着他。举在手中的刀和剑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马蹄猛烈地踏着山石和坚硬的红色土地,像海潮,又像狂风暴雨”;写大战中起义军将领刘宗敏擒贼先擒王,冒着疾雨似的箭矢,连换三匹坐骑,“稳如砥柱,竭力要看清官军的主将是谁?在什么地方?”写李自成身先士卒,英勇过人,和袁宗第“率一小队骑兵杀开一条路,直冲进官军的方阵中心”,从祖大弼手里夺回张鼐;写高夫人胆大心细,运筹帷幄,带领义军的老幼妇孺趁机突出重围;写孩儿兵在闯王义子双喜带领下,像突然插入敌阵的一把尖刀,打乱了左光先部队的阵脚。其中既有敌对双方斗智斗勇,布阵周旋;也有贺国英(贺人龙之侄,外号万人敌)与郝大勇(即郝摇旗)捉对厮杀……这些场面有声有色,扣人心弦。诚如茅盾所言:“第一卷写战争不落《三国演义》等书的旧套,是合乎当时客观现实的艺术加工,这是此书的独创特点。以潼关南原之战为例,有时写短兵相接,有时写战局全面的鸟瞰,疏密相间,错落有致。义军分兵两路同时突围而略有先后,写了李自成一面,接写高夫人一面,重点在李自成,而高夫人一面仍然声势不凡。”
    把惨烈的突围描写成起义军所向披靡的“潼关南原大战”,以突显李自成和农民起义军的英雄形像。对此,可以理解为小说家实践其历史观念使然。但另一方面,小说中起义军有那么高的起点,会不会影响李自成最终归于失败的事实呢?60年代,阿英看过《李自成》第一卷就提出这个问题:
    使人感到有些反历史主义,觉得完全是写游击战争,而不是李闯王时代的农民革命。如当时闯王和部将都是这样,革命早成功了。……历史上的农民革命,从纲领起(按此句记录有误,意思不清楚),有许多缺点,如不写这些缺点,就是替他擦粉,不能在典型环境中写出典型人物。
    姚雪垠对阿英这个“重要意见”没做解释,70年代再版的《李自成》第一卷对这次战争场面也没做什么修改。姚雪垠的坚持,除了要表现农民起义和农民战争是历史发展的动力说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小说家从青年时代即热心新史学运动的历史情结,他曾有志于明史研究,并一直怀有重述历史的雄心。如果仅仅是一部歌颂农民起义的小说,作家尽可以在相对完整的历史观念中构筑一个相对完整的故事;如果承认“擦粉”也是一种虚构方式,那么只写成功,不写失败;只写李自成“过五关斩六将”,不写“败走麦城”也无不可,尽管阿英不赞成这种写法。值得留意的是,姚雪垠在这一点上与阿英没有分歧,他不打算在一种类似新历史主义的虚拟轨道上走得更远,而倾向于以现实主义的结构方式重写明末历史,把向来被忽略、或受到轻视的农民起义作为重要的历史因素之一。唯物史观使姚雪垠增强了重新讲述明史的信心,但他不是按观念亦步亦趋地图解历史的思想的侏儒,而是领时代风气之先、富于艺术个性的历史小说家。他从这里打开缺口,突出农民起义军由弱到强的经历,但笔墨又不局限于此,为的是通过描写明末农民起义、明王朝和清王朝三股政治势力,展示明末社会的总体政治环境与历史格局。
    这三股政治势力在明末历史舞台上既彼此排斥又彼此依存,此消彼长,此长彼消,最终“天下归一”的过程,不仅提供了能够支撑五卷十二册写作的广大空间,而且使历史小说的描写更加五彩斑斓,仪态万方。这种写法有一个重要的前提:向来被历史所忽视的农民和农民起义一定要成为势均力敌的一方,与明、清王朝形成鼎足之势。小说以潼关南原大战先声夺人,对势若星火的农民起义军施以浓墨重彩,便是要从小说结构上,扭转以往历史叙述对农民起义轻视和忽略的倾向。在此意义,小说《李自成》既不是传统的王朝兴衰、帝王将相史;也不是阵脚分明的地主与农民两大阶级对抗史;更不是异族入侵中原、宣扬爱国主义的反侵略斗争史。虽然它们各有表现,却都无法总揽全局。
    这还不仅是一种主观推测。《李自成》农民起义军的悲剧结局直到第三卷中、下册“洪水滔滔”和“慧梅之死”才越来越清晰起来。《李自成》第三卷1981年8月出版,阿英已于四年前(1977年6月)逝世,没能看到悲剧全过程。小说家以作品回答读者(文学史家和批评家也是读者)的问题是常有的事。但值得重视的是,姚雪垠并不打算回避阿英的“重要意见”。他说,第一卷“敢于放开手写潼关南原大战”,的确采用了“夸张”的笔法。关于李自成,实际上“将古代别的人物的优秀品质和才干集中到他的身上。虚构了许多动人的情节,好使他的形象丰满而典型化”。关于潼关南原大战,“根据我的研究,根本没有发生过这次战争,但在写小说的时候,我从完成小说的使命着眼,采用了这个传说” 。小说的“使命”与他所说的“不跳出历史就完不成艺术使命”应该是一致的。这一“使命”的目的,是让李自成和农民起义军“在小说一开始就成为崇祯皇帝的主要对手”,所以他要“将李自成在崇祯十三年冬天以前的重要性作些夸张”。也就是说,在第二、三卷描写起义军破洛阳, 杀福王,将明末农民战争推进到新的阶段之前,作家已经在整体上有了“三分天下”的历史考虑和小说布局。

(四)

    《李自成》是当代第一部以如此众多篇幅、详细描写古代帝王和宫廷生活的长篇历史小说。不仅对明王朝的朝廷政治决策;对崇祯与周皇后、田妃和袁妃的后宫私人生活,小说也有生动的描写。对清王朝,小说通过“燕辽纪事”、“甲申初春”等篇章,重点刻画了皇太极、多尔衮、庄妃和大学士范文程的人物形象,还有对洪承畴受降、多尔衮专权、福临发蒙读书等事件的大段铺陈。李自成做大顺朝皇帝时间很短,登基与逃亡几乎同时。虽然大顺朝一切朝政按牛金星、宋献策等人的建议沿袭明制,但动荡的时局,加上这些来自社会底层的读书人不仅没有朝政经验,为人行事也忒心胸狭隘,目光短浅,或攀龙附凤,或但求自保,使大顺朝与明、清王朝相比,最为荒唐、草率和混乱不堪。
    表现明末总体政治格局的小说,却不以王朝史一类的标题命名,这种看似名实不符的矛盾,其实包括另一层巧妙的蕴意,即小说构思上多维互动的艺术格局。实际上,作品无论突出哪一方面,都以一种反衬的方式在突显对方,对其它两方面的描写也是有力的引导和铺垫。小说题目正是这种小说结构的体现,李自成农民起义是明王朝岌岌可危的政治局面的爆发点,明、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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