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户名: 密码:
会员中心 在线投稿
| 网站首页 | 中国历史 | 世界历史 | 历史名人 | 教案试题 | 历史故事 | 考古发现 | 历史图片 | 文化 | 社会
相关文章    
您现在的位置: 历史千年 >> 文化 >> 文化研究 >> 正文
当代中国社会发展和稳定…
略论明清时期思想理论对…
二十世纪以来心学与明代…
试论明刻本增补《玉台新…
明代常熟的辞赋创作
明代文人《西厢记》重写…
解读明代台阁体领袖杨士…
论明代文学作品中的徽商…
毛的大跃进与当代中国
“全盘西化”Vs“中国本…
最新热门    
 
论明代中叶苏州的狂士群体

时间:2009-8-8 16:46:11  来源:不详

明代中叶,知识阶层中出现一些放荡怪诞之士,影响颇大。较早注意这一现象的是清代史学家赵翼[1],近年也有学者予以研究[2]。事实上,当时的狂士主要出现在个别地区,尤以苏州为多,只有在苏州才形成了狂士群体,正如《明史》所说:“吴中自(祝)枝山辈以放诞不羁为世所指目,而文才轻艳,倾动流辈,传说者增益而附丽之,往往出名教外。”[3]对于明中叶苏州出现的狂士群体,学术界似乎尚未充分研究。本人略陈管见,以就教于方家。需要说明的一点是,苏州人喜闻新奇之事,颇好谈论传闻[4],且形诸笔墨,然不免采撷街头巷尾之言,不可全信[5],治学严谨如赵翼,也不免为讹言所惑[6]。本人尽量采用可信之资料,过于离奇荒诞之轶事,概不取焉。本文结构如下:第一部分概括狂士群体的特征,第二部分分析狂士群体得以出现的条件,第三部分对狂士群体进行一些简单评论。

 

 

明代中叶的苏州狂士,主要活动于成化、弘治时期,较著名的有杨循吉(字君谦,号南峰)、桑悦(字民怿,号思玄)、唐寅(字伯虎、子畏,号六如居士)、张灵(字孟晋)、祝允明(字希哲,号枝山)等人。他们或者声气相通,或者师友相从,“相与扬其波,遂成风尚”[7]。他们的出现,与苏州文坛兴衰趋势是一致的。元明之际,“文人最盛”[8],苏州乃文人荟萃之地,文名甲天下。入明之后,渐趋沉寂。到“成、弘之间,吴文定(宽)、王文恪(鏊)遂持海内文柄,同时杨君谦、都玄敬(穆)、祝希哲,仕不大显,而文章奕奕在人”[9],苏州文坛达到极盛状态,正如陆粲所说:“本朝宪、孝之间,世运熙洽,海内日兴于艺文,而是邦(吴)尤称多士。”[10]苏州狂士多为诗文高手,他们“负隽声,饶艳藻”[11],应时而起,又以自己的才华支撑了苏州文坛的兴盛,展现了苏州文学的才情魅力,很受推崇。正德以降,苏州文坛又趋沉寂,狂简之风虽流韵不绝,但大为收敛。值得一提的是活动于嘉、万时期的张献翼(字幼于,后改名敉),不过因为他的行为过于怪诞,才情又不逮唐、祝诸人,故不受欢迎,“人咸恶而讳之”[12]。

综观这些狂士,虽经历不同,言行各异,狂的程度也有差别,但还是有着鲜明的共同特征:

其一,他们都有过人的文才,而且颇以自己的才华自负。杨循吉喜读书,“课读经史,以松枝为筹,不精熟不止,多至千卷”[13],“旁通内典、稗官”[14]。凡为诗文,“淫思竟日,不肯苟”,“好以学问穷人,至赪赤不顾”[15]。桑悦“书过目,辄焚弃,曰:‘已在吾腹中矣。’敢为大言,以孟子自况。或问翰林文章,曰:‘虚无人,举天下惟悦,其次祝允明,又次罗圮。’为诸生,上谒监司,曰‘江南才子’”[16]。“更菲薄韩愈氏,曰:此小儿号嗄,何传?”[17]唐寅“童髫入乡学,才气奔放,与所善张灵梦晋纵酒放怀,诸生或施易之,慨然曰:‘闭户经年,取解首如反掌耳。’弘治戊午,举乡试第一”。后自制石章曰“江南第一风流才子”,“其学务究研造化”,“出入天人之间”,“文章风采,照耀江表”,“奇趣时发,或寄于画,下笔辄追唐宋名臣”[18]。张灵“性聪慧,善图画,关涉篇籍,潜识强诵,文思便捷,骄曼可采”[19],每饮酒常大呼:“日休竖子,尚能一醉,灵不百倍之乎!”[20]祝允明“五岁作径尺字,九岁能诗。内外二祖,咸当代儒宗,耳濡目染,贯综典训,发为文章,茹涵古今,或当广坐,诙笑杂遝,援笔疾书,思若泉涌”[21]。“尤工书法,名动海内”[22]。张献翼“年十六,以诗贽于文待诏(征明),待诏语其徒陆子傅曰:‘吾与子俱弗如也。’”“刻意为歌诗,于是三张(张献翼兄弟三人皆善诗文,有名于时)之名,独幼于籍甚”[23]。

其二,他们都试图步入仕途,施展自己的抱负和才华,但都未如愿以偿,或被隔绝于仕途之外,或虽入仕途但郁郁不得志,最终都成为被政治疏离的人。杨循吉考中进士,授官礼部主事,欲上疏“请复建文帝尊号”[24],为人劝阻,“以志不得行,即日弃官归”[25],年仅三十一岁。晚年希进未成,反受挫辱。桑悦“年十九,领成化乙酉乡荐,会试春闱,策有‘胸中有长剑,一日几回磨’等语,为吴检讨汝贤所黜。又作《学以至圣人之道论》,有‘我去而夫子来’等语,为丘学士仲深所黜。三试得乙榜,年二十六,籍误以二为六,用新例辞不许,除泰和训导”。“迁长沙通判,调柳州,意不欲行。人问之,曰:‘宗元久擅此州名,不忍遽往夺之耳。’会外艰,遂归不出”[26]。唐寅参加弘治十二年会试,程敏政“总裁会试,江阴富人徐经贿其家僮,得试题。事露,言者劾敏政,语连寅,下诏狱,谪为吏。寅耻不就,归家益放浪”[27]。张灵为郡学生,鄞人方志来督学,厌恶古文辞,张灵为其斥罢[28]。祝允明“连试礼部不第,除兴宁知县,稍迁通判应天府,亡何,自免归”[29]。张献翼“嘉靖甲子,与兄凤翼伯起、弟燕翼浮鹄,同举南畿试,主者以三人同列稍引嫌,为裁其一,则幼予也”[30]。

其三,他们都自少就带有一些狂气,仕途受挫后,行为益发放诞不羁。杨循吉在礼部时,曾得“颠主事”名号[31],“行已颇近怪,事皆类可笑”[32],“晚岁落寞,益坚癖自好”[33]。固桑悦怪诞之行尤多,为训导时,“学士丘浚重其文,属学使者善遇之。使者至,问:‘悦不迎,岂有恙乎?’长吏皆衔之,曰:‘无恙,自负才名不肯谒耳。’使者遣吏召不至,益两使促之,悦怒曰:‘始吾谓天下未有无耳者,乃今有之。与若期,三日后来,渎则不来矣。’……三日来见,长揖使者。使者怒,悦脱帽竟去。使者下阶谢,乃已”[34]。还乡后,“居家益任诞,褐衣楚制,往来郡邑间”[35]。张灵“挑达自恣,不为乡党所礼”[36]。祝允明“好酒色六博,善新声;求文及书者踵至,多贿妓掩得之。恶礼法士,亦不问生产,有所入,辄召妓豪饮,费尽乃已,或分与持去,不留一钱。晚益困,每出,追呼索逋者相随于后,允明益自喜”[37]。张献翼乡试无端被黜,“归家愤愤,因而好怪诞以消不平,晚年弥甚,慕新安人之富而妒之,命所狎群小呼为太朝奉,至衣冠亦改易,身披采绘荷菊之衣,首戴绯巾,每出则儿童聚观以为乐”[38]。“与所厚善者张生孝资,相与点检故籍,刺取古人越礼任诞之事,排目分类,仿而行之”[39]。

上述三个特征是交织在一起的。仕途顺利难以流入狂诞,仕途不顺利而性格中缺少狂气亦不可能流入狂诞;才情是狂诞必备之条件,没有才气而故作狂诞者是痞子而不是狂士,只有才子才有资格做狂士,而仅有才气而无怪诞之行亦不能成为狂士。可以说,仕途挫折为入狂之因由,才情与怪诞为狂士必备之要素。

 

 

明代中叶苏州能够出现一批狂简之士,与特定的政治经济条件和文化氛围是分不开的。大体说来,主要原因可以归为三个方面,下面分别疏论之。

1.政治环境的宽松使狂士获得张扬个性的广阔活动空间

明代中期苏州狂士群体的存在,有赖于政治环境的宽松。赵翼曾指出:“此等恃才傲物,跞弛不羁,宜足以取祸,乃声光所及,到处逢迎。”[40]的确,这类的狂士如果出现在明初,恐怕早就骈首于市了,而此时不仅不受惩戒,反而大受欢迎,达官贵人亦争相与之交往,这反映出明代政治由严苛趋向宽和的深刻变化。

朱元璋建立明朝后,政尚严酷,对士人尤怀敌意,肆意诛戮。隐居不仕者,设“圜中士夫不为君用”律条以惩治之,而士人一入庙堂,少有完者。对于朱元璋血腥的文化政策,没有比苏州人感受更深的了。元末战乱时期,占据苏州的张士诚“颇收召知名士,东南士避兵于吴者依焉”[41],于是苏州“盛稷下之儒”[42],文风极盛。沿及明初,仍然如此。如在元末明初的诗坛上,苏州人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高启、杨基、张羽、徐贲称为“吴中四杰”,人们用他们比附初唐四杰。在洪武前期,这四人皆被征入仕,无一免于朱元璋之毒手,高启被腰斩,杨基被谪输作死于工所,张羽获罪自知不免投龙江而死,徐贲下狱瘐死[43]。在这样的政治氛围下,士人为保身家,多不乐仕,赵翼《廿二史札记》卷三二“明初士人多不仕”条已列举一些事例,这里再举一例。李诩《戒庵老人漫笔》卷三“黄叔扬传”云:

 

  黄钺字叔扬,苏郡常熟县人。……是时天下新定,重法绳下,士不乐仕,人文散逸,诏求贤
  才,悉集京师。钺父见其子好学甚,恐为郡县所知,数惩之不能止。家有田数十亩在葛泽坡,因令
  督耕其中。……杨濙者,元末隐士也,尝避雨泊舟钺舍旁,窥见钺持书倚檐读不辍声,……因令其
  子福同室而居者三年,遂尽其书。县闻之,并辟福贤良。濙怨之曰:“吾不幸遭世乱,家破族散,
  今独携一子耕读远郊,以毕余生。以子好学,尽以藏书奉观览,奈何不自韬晦,卒为人知,贻累我
  家!”

 

在传统社会里,讲究耕读传家,一般农家,只要条件允许,无不尽力支持子弟读书,以求博取功名,光宗耀祖,改变社会地位。黄钺之父因恐黄钺好学之名传出,受到官府征辟荐举,不仅不支持他读书,反数加惩戒,强令其躬耕陇亩。而当杨濙之子杨福与黄钺一起被荐举入仕后,杨濙对黄钺大加怨责,足见当时士人视官场如刑场,对入仕深存恐惧。当然,士人或为功名之心所驱使,或为经世之志所激励,也有偏向虎山行者,长洲人王行就是一例,他饱读诗书,准备到南京求仕,有人劝他说:“此岂求仕之时哉?”他回答说:“虎穴中可以游戏。”[44]后牵连入蓝玉案被杀。

永乐时期,虽然对忠于建文帝诸臣大加屠戮,用刑极惨,但对于一般士夫,已远不似洪武朝那样严苛,士人恐惧之心顿觉松缓,许多过着诗酒田园生活的文人,此时纷纷走上仕途。杜琼《西庄雅图记》云:

 

  长洲沈君孟渊居东娄之东,地名相城之西庄。其地襟带五湖,控接原隰,有亭馆花竹之胜,水
  云烟月之娱。孟渊攻书饬行,郡之庞生硕儒多与之相接,凡佳景良辰,则相邀于其地,觞酒赋诗,
  嘲风咏月,以适其适。……既而群公相继兴仕于永乐朝,孟渊亦受察举待诏公车,复日于诸公胥会
  焉。[45]

 

常参加沈孟渊诗酒之会的皆为苏郡名士,如王璲、金洵、张肎、陈嗣初、谢晋、苏复性、金永、沈遇、孟澄等,这些人享受过吟风弄月、诗酒流连的风流儒雅生活,这时步入官场,此时的官场已不像洪武时期那样荆棘遍野,比较适宜他们了,因而他们才有“胥会”的机会,重温诗酒之趣。当然,士夫立身行事仍须谨慎小心,像王璲入仕后,仗着自己的文才出众,与解缙、王偁等人相互矜许,因被目为轻薄,又不幸受到不被父皇宠信的太子朱高炽的眷注,遂被下狱论死[46]。

仁、宣之时,力矫洪、永时期严酷苛急之病,统治风格趋向平易,政治空气大为宽松,作为知识分子渊薮的苏州对此有深刻的认识,僧人智暕指出:

 

  洪武间,秀才做官,吃多少辛苦,受多少惊怕,出多少心力,到头来小有过犯,轻则充军,重
  则刑戮,善终者十二三耳,其间国家负

[1] [2] [3] 下一页

 
  | 设为首页 | 加入收藏 | 联系我们 | 友情链接 | 版权申明 |  
Copyright 2006-2009 © www.lsqn.cn All rights reserved
历史千年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