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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明代中叶苏州的狂士群体

时间:2009-8-8 16:46:11  来源:不详
士大夫多矣,这便是还债的;后来圣恩宽大,秀才做官,多
  少受用,又干得几多事,这便是讨债的。[47]

 

撇开其中的迷信因素,智暕的确把握住了朝廷对士人态度的重大变化。在这种宽松的政治环境中,轶出常轨的言行较能受到容忍,至少不会带来杀身之祸,士人不必为保全首领而约束自己,可以率性而为,充分展现自己的个性,这为狂士的生长提供了适宜土壤。

2.经济生活的繁荣使社会能供养一个有闲阶层,狂士较易得到生活费用

元末群雄割据时期,苏州为张士诚所据,相对说来是比较平静安宁的。迨朱元璋围攻苏州,张士诚不肯降,城下,苏州残破,“历代繁华,可怜焦士,遂使燕巢再毁,麛鹿重游”[48]。朱元璋对苏人缺乏好感,在经济上推行重赋政策,并把许多富民迁徙到临濠等处,更加重了苏州的凋敝。但是,由于苏州土地肥沃,土地利用率和粮食亩产量较高,工商业基础较厚,社会经济恢复很快,到成、弘之时,蕴涵的活力终于爆发出来,社会经济达到十分繁华的程度。王锜《寓圃杂记》卷五“吴中近年之盛”条对此有过细致描绘:

 

      吴中素号繁华,自张氏之据,天兵所临,虽不被屠戮,人民迁徙实三都、戍远方者相继,至营
  籍亦属教坊。邑里萧然,生计鲜薄,过者增感。正统、天顺间,余尝入城,咸谓稍复其旧,然犹未
  盛也。迨成化间,余恒三、四年一入,则见其迥若异境,以至于今,愈益繁盛,闾檐辐辏,万瓦甃
  鳞,城隅濠股,亭馆布列,略无隙地。舆马从盖,壶觞罍盒,交驰于通衢。水巷中,光彩耀目,游
  山之舫,载妓之舟,鱼贯于绿波朱阁之间,丝竹讴舞与市声相杂。……此固气运使然,实由朝廷休
  养生息之恩也。

 

如此繁荣的经济,为文化发展奠定了基础。苏州文风本盛,到明代中叶,在科举制度的刺激和文化风尚的浸染下,只要经济条件允许,无不以读书为业,故归有光谓“吴为人材渊薮,文字之盛,甲于天下,其人耻为他业,自髫龀以上,皆能诵习举子应主司之试”[49],能诗文者比比皆是,“髫龄童子即能言词赋,村农学究解律咏”[50]。因而,在苏州形成了一个文化程度很高的有闲阶层,他们“喜裒集文章杂事”,“喜为清谈”,“相聚觞酒为闲语终日,然多浮虚艳辞,不敦实干务”[51],文学、艺术、戏曲以及各种“奇技淫巧”因之发展起来并形成文化市场。这样一个有闲阶层,只有当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才足以供养,而这正是狂士滋生和存在的丰土沃壤,诚如赵翼所说:“世运升平,物力丰裕,故文人学士得以跌荡于词场酒海间,亦一时盛事也。”[52]

可以说,只有在苏州这样物力丰裕的地方,狂士们的文学、绘画才能,甚至他们的狂诞之习,才能找到足够多的欣赏者,而众多欣赏者的存在为他们提供了衣食之源。综观苏州的狂士,固有出身仕宦富裕之家者,但大多数却是以为人作文、作诗、作画而谋生。祝允明的祖父祝显登正统四年进士,官至山西参政,外祖父为徐有贞,官至内阁辅臣,曾封武功伯爵位,门庭可谓显赫,但祝允明居家不问生产,主要依靠官俸及四方求书画文章者之饷遗生活[53]。唐寅卖画为生活一大来源,他“家住吴趋坊,常坐临街一小楼,惟求画者携酒造之,则酣畅竟日,虽任适放诞,而一毫无所苟,其诗有‘闲来写幅青山卖,不使人间作业钱’之句”[54]。看来唐寅虽言行怪诞,卖画时却颇有敬业精神和廉贾风范。李诩《戒庵老人漫笔》卷一“文士润笔”条云:

 

  嘉定沈练塘龄闲论文人无不重财者,常熟桑思玄曾有人求文,托以亲昵,无润笔。思玄谓曰:
  “平生未尝白作文字,最败兴,你可暂将银一锭四五两置吾前,发兴后待作完,仍还汝可也。”唐
  子畏曾在孙思和家有一巨本,录记所作,簿面题二字曰“利市”。都南濠至不苟取。尝有疾,以帕
  裹头强起,人请其休息者,答曰:“若不如此,则无人来求文字矣。”马怀德言,曾为人求文字于
  祝枝山,问曰:“果见精神否?”(自注:俗以取人钱为精神。)曰:“然。”又曰:“吾不与他计
  较,清物也好。”问何青物,则曰:“青羊绒罢。”

 

这些狂士如此爱钱,或不免有故作怪僻放诞、游戏人生之态度,但主要还是因为书画文章的润笔是他们的衣食之源,所以才如此看重,以致像祝允明这样以“不问生产”著称的人,在这方面也斤斤计较,不肯通融。

3.苏州具有欣赏风流之风的特定文化氛围,为狂士提供了深厚的社会文化基础

上述两条是狂士群体能够存在的必要条件,但不是充分必要条件。政治环境的宽松举国皆然,经济生活的繁荣也是当时东南的普遍状况,但在苏州以外的地区,尽管也出现过狂士,但都是个别的,未形成群体,因而,苏州狂士群体出现的极其重要的原因,恐怕应归于其特有的文化传统,这就是风流之风。明代著名文学家汤显祖认为诗歌是各地民风特质的反映,并将苏州的特质归纳为“风流”:

 

  诗者,风而已矣。国之风,采而为诗,舒促、鄙秀、澹绮、夷隘,各以所从。江以西有诗,而
  吴人厌其理致;吴有诗,江以西厌其风流。予谓此两者好而不可厌,亦各其风然,不可强而轻重
  也。[55]

 

汤显祖的概括符合苏州人的自我认识,阅读一下钱谦益的《列朝诗集小传》,就可看出,他对诗人优劣评断的重要标准即是其作品风格是否符合“江左风流”。“风流”二字的含义较多,这里的意蕴与魏晋时期所谓的“名士风流”比较接近,大体上可以解释为富有才情、率性而为、不拘守法度的气质风度。

苏人之风流轶事,常见于笔记小说中。“苏州月舟和尚犯奸,长洲知县闻其能诗,以鹤为题,诗曰:‘素身洁白顶圆朱,曾伴仙人入太虚。昨夜藕花池畔过,鹭鸶冤却我偷鱼。’释之。”[56]和尚犯奸,并非光耀之事,但因犯奸和尚善诗,于是苏人便不以此僧行径为无耻,不以知县开释为枉法,反载于笔记,视为风流趣事。下面一件事更足以反映苏人对风流的欣赏甚或沉迷态度。《四友斋丛说》卷二六记载:

 

      朱野航乃葑门一老儒也,颇攻诗,在蓧匾王氏教书,王亦吴中旧族。野航与主人晚酌罢,主人
  入内,适月上,野航得句云:“万事不如杯在手,一年几见月当头。”喜极,发狂大叫,扣扉呼主
  人起,咏此二句,主人亦大加击节,取酒更酌,至兴尽而罢。明日遍请吴中善诗者赏之,大为张具
  征戏乐,留连数日,此亦一时盛事也。

 

这件轶事见诸多处,是在苏州广为流传的佳话。从其为苏州文人津津乐道本身来看,它所体现的风流境界具有象征苏州风尚的深刻意义。就是与文士交往较多的妓女,也颇染风流之习,如有一妓刻章曰“平章风月事”,虽事属滑稽,亦可见习尚浸染之深。流风所及,一般市井小民,也颇以风流为尚。

苏州狂士们正是在这种土壤中培育出来的,在他们自己或别人眼里,他们都是绝顶风流的人物。唐伯虎自号“江南第一风流才子”,苏人并未以为浮夸,在他们看来这正是风流的一种表现。进一步说,狂似乎是风流题中应有之义,风流主要就是才气加狂气,不多多少少带上点狂以体现个人的性格特征,便显得平庸,是不能算作真正的风流之士的。在别的地方,偶尔出现个狂士,或许得不到欣赏,甚或被视为有悖礼法受到轻视压抑。但在苏州,尽管狂士们的生活颇为落拓,或许不值得像追求科举那样受到一般人仿效,但他们绝不缺少欣赏者或捧场者。才华横溢的读书人,在追求科第功名的道路上,都希望获得成功,功成名就,自然可喜,但倘若时蹇命乖,遭到挫折,在这样的文化氛围中,就很容易滑入狂途了。苏州狂士群起,固不足怪。

正德、嘉靖以来,苏州有些人不满于本地习气,开始崇尚北学。钱谦益将此归罪于黄省曾兄弟:“余观国初以来,中吴文学,历有源流,自黄勉之(省曾)兄弟心折于北地,降志以从之,而吴中始有北学。”[57]钱氏将风气之变归于个别人是不恰当的,久则生变,其势必然。自此风流之风虽在苏州传承不绝,但对风流狂士的欣赏已不似成、弘间那样热烈,故唐寅、祝允明辈颇乏够格的后继者,隆、万时的张献翼只能算是末流,纯粹为“狂怪”而“狂怪”,虽惊世骇俗,但却颇不为时人欣赏。

 

 

明朝中叶苏州狂士群体的出现是一种值得注意的现象,它显露出来的士人心态有助于我们全面理解传统文化中的知识分子。有的学者提出,狂士的言行形成了一股追求独立人格的风潮,是代表市民阶层的人文主义思潮的开端。笔者认为,这种看法是在所谓的“资本主义萌芽”的背景上,把中国历史与西方历史强行比附的结果。中国有着独特的历史发展进程,中国的知识阶层与西方的知识阶层形成的背景不同,需要适应的环境和力图解决的问题迥然有异,不能简单比附,《三言》、《二拍》和《金瓶梅》不是《十日谈》,李贽不是布鲁诺,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不是文艺复兴式的启蒙思想家,桑悦、唐寅、祝允明的行为也不是雅各布·布克哈特所描述的意大利那样的“人格的觉醒”[58]。

前已指出,当时的狂士都是非常有才华的人,同时也都经历过仕途的挫折。这就使我们认识到,对这些狂士的分析应当考虑心理方面的因素,也就是说,狂士生活是他们被动的选择,生活中的重大挫折使他们做出了一些反常行为,成为“越轨者”。在中国知识群体的发展过程中,出与处、仕与隐是一对看似矛盾实则相互支撑的范畴,正是由于存在着这样两种生活方式,才使士大夫有了广阔的活动空间,使他们的独立的价值观念和品格有了寄托之处。但是,也应看到,在发展演化过程中,出处仕隐越来越密切地融合在一起,而其代价就是士人越来越依附于专制皇权,他们选择生活方式的可能性和活动空间越来越小。到明代,专制主义集权制度臻于极致,士人阶层对皇权的依附也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隐者的活动舞台已然丧失,士大夫的命运紧紧和科举制度、和仕途官场连在一起。或许有人把此归因于专制皇权的驱迫,但这只是外部原因,明显的证据就是在朱元璋的高压政策下,仍然有人坚持隐逸生活,而到明中叶,没有人逼着士人做官了,真正的隐逸者却十分罕见了。因此,彻底地依附于皇权应该说是士人自觉的选择,而这种现象的出现,有着极为深刻的历史背景,这就是自孔子时代开始,在君权对士人的制约与士人的相对独立性这对矛盾的运行过程中,不论在力量对比还是在思想观念上,砝码不断移向君权一方,这是士人文化发展的必然归宿。《明史》卷二九八《隐逸传》云:

 

      明太祖兴礼儒士,聘文学,搜求岩穴,侧席幽人,后置不为君用之罚,然韬迹自远者亦不乏
  人。迨中叶承平,声教沦浃,巍科显爵,顿天网以罗英俊,民之秀者无不观国光而宾王廷矣。其抱
  瓌材,蕴积学,槁形泉石,绝意当世者,靡得而称焉。由是观之,世道升降之端,系所遭遇,岂非
  其时为之哉。

 

《明史》的作者当然不可能从皇权与士人矛盾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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