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明果然身亡”。为什么会有罗振玉对吴兴里“这鬼地方”不满的说法,我们不得而知。如是根据罗女士后来的误记作出的推断,那就不对了。该谱本意一是想以此说明祖父不信鬼神,二是寻找罗振玉“气从何来”的原因,继而分析罗王失和的个中细故。实际上,祖父北上后,吴兴里的房子已经退了,那么怎么又有“王氏北上后犹让潜明居于原处”之说?
当时家中有谁“或有所见”?家里人都没有听说过,这传闻之有无也是一个疑问。再就是这个所谓“闹鬼”的故事,忽略了一点,大伯和大伯母回到上海的住址是戈登路,大伯去世,“罗氏在京闻噩耗,亦来沪协同料理后事。”(据陈鸿祥《王国维年谱》)所以这情况罗振玉先生知道的。事隔好几十年,可能是后人记错了,也可能是别人分析错了。
我以前的工作地点,离被说得如《聊斋》故事那么可怕的吴兴里房子不远。我曾看到那里许多老式弄堂被围了起来。我很想到这个被误传“闹鬼”的老家看看。
老房子拆除前,我找到了最后的吴兴里。
从大田路225弄进去,只见倒“L”形状的弄堂里只剩下最后的两个石库门。当年祖父的家就在其中的一个石库门里。推开黑漆斑驳的大门,走进狭小的天井,我已经无法辨认门窗本来的暗红色。那里的住户搬走了,天井里一片狼藉。一只灰不溜秋的野猫,在一边耐心地搜寻着什么可吃的东西。
我知道,从吴兴里搬走的居民不会留下什么。但是,吴兴里的最后却为我留下了永久的记忆。
以后,每当我走过那里新建的一大片绿地,我总会记起,祖父一家曾经在那个简陋的石库门老屋里生活过。在这个拥挤的住所里,祖父在与灶披间一墙之隔的书房里研究学术,伏案写作。旁边是家人进进出出的客堂,孩子们在客堂和天井里玩耍。祖父和祖母共同支撑着一个多子女的家庭。
铜仁路的感觉真好,和祖父又是很近很近
我现在铜仁路上班,还是没远离“爱文义路”。我又一次和祖父去的哈同花园“离得很近”。
铜仁路过去是哈同路,因犹太商人哈同著名的私家花园在此而得名。这里现在仍然和外国或外国人有缘,附近有上海市外办,周围是外商云集的商务楼,路边开着几家饭店和酒吧,外国人和中国白领青年喜欢坐在露天吃东西聊天。
我走过这里,心里有一份特别的情结,就是感受我的祖父。东明姑妈告诉我,辛亥之秋祖父跟随罗振玉东渡日本,她出生在京都。回到上海的时候是1916年祖父从日本回上海以后。那时祖父受聘于犹太人哈同办的圣仓明智大学,任《学术丛编》编辑主任。祖父不喜欢哈同花园里的人和事。但是为做学问,当然也为生计,接受了《学 术丛编》的工作。他与哈同方面约定,除了不得不参加的活动,平时不坐班,也就是现在所说的弹性工作制。
姑妈告诉我,祖父去哈同花园总带着书或文稿,男佣冯友做随从,他的任务是为祖父提书包。祖父当年留着辫子,出门衣着朴素,其貌不扬,看上去很土气甚至很落后的样子。但他在文化上却很“富有”、很先进。
在上海,后来他还参与编撰《浙江通志》。祖父和藏书家蒋汝藻关系密切,为蒋汝藻整理密云楼藏书,著有《传书堂记》。还有一个朋友沈曾植,也是经常来往的。这一时期,祖父学术研究的重点在史学、考古学方面,取得了重要的成果,还将学术研究的成果汇编成《观堂集林》,由蒋汝藻出资印行。
那只旧箱子:离我很远又很近的姑妈
祖父一家是个多子女的家庭,莫氏祖母所生子女长成的三男。莫氏过世,继室潘氏。潘氏祖母所生子女长成的三男二女。祖父一共8个子女,其中女孩子长成的只有东明姑妈和松明姑妈两个。
我是1950年代出生的。小时候没有机会见两个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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