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蕴章的这一反常建白言事,使咸丰帝为之惊异称奇,以致发出了“今日葫芦亦开口了”[37]的慨叹。彭蕴章的潜台词与*目的是什么,即使是非明眼人也是看得很清楚的。咸丰帝闻言“默然变色者久之”,不但旋即以料定曾国藩必上奏请免,及令其继续率兵东下镇压太平军为由,免去了曾的署抚之职,而且继续坚持不使汉族官员掌握重兵之权的祖制,使曾国藩“不获大行其志者七八年”。[38]1860年以后,清廷虽授曾国藩以两江总督之职,又授予节制四省军务之权,但防范曾国藩等汉员的心理仍无根本改变。事实恰如赵烈文所言:曾国藩之所以“有督师之授”,是因为当时“朝廷四顾无人,不得已而用之,非负扆真能简畀,当轴真能推举也”。[39]
曾国藩、胡林翼、李鸿章、左宗棠等汉族地方督抚,因助清廷镇压了洪秀全等人发动的推翻满族人统治的太平天国起义,而被部分革命派斥为“汉奸”,却不知彭蕴章这样的倾轧汉人的人是否应被怒骂为“汉奸之汉奸”?
若仅从满汉官员的矛盾龃龉方面而言,肃顺对待周祖培、彭蕴章等汉员的所言所行,当然可以视之为满员凌辱汉员之举。但是,肃顺尊崇重用汉员不但为时人所承认,当今史学界似亦无不同意见。这一悖逆现象的出现,除了人们所关注的满汉民族意识外,尚有肃顺与周、彭等人政见之异、权力之争及个人性格、处事风格不同等其他综合因素的影响。
上述汉族官员倾轧汉族官员的类似之事,在清末屡见不鲜;而满人鄙视满人,自贱、自馁满人的相类之语,在清末同样并不少见。 据说王士珍以汉人补授副都统后,光绪帝曾颇有感慨对他说:“你这要与旗人共事了,他们都糊涂哇”。[40]而号称“北京旗下三才子”[41]之一,而又“有学有术的”端方,虽“自为满人”,亦常常“偏诋满人为不肖”,[42]亦曾如肃顺一样的贬斥“旗人作外官,一事不懂,一字不识,所有事件皆请教于门政”。[43]于此,我们看到的是满人的自贬,已无清初满人及八旗劲旅自雄天下的豪气与傲气,其原因主要源于满人自身的败落。
在清廷议论、筹备立宪的过程中,许多汉族官员,特别是一些御史言官是持反对态度的,在清廷中央持反对态度的汉族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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