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满气运已终,后起皆竖子”。[29]他对后来的中兴名将,汉族官僚如曾国藩、胡林翼等颇为推重,“平时与座客谈论,常心折曾(国藩)文正公之识量,胡(林翼)文忠公之才略”。[30]非但如此,肃顺也曾出援遭劾的左宗棠,称其“赞画军谋,迭著成效……人才难得,自当爱惜”,使其免遭“就地正法”[31]的厄运。《春冰室野乘》也说:左“文襄获无事,旋即大用……肃(顺)之功顾不可没哉”。[32]
曾国藩、胡林翼、李鸿章、左宗棠等人之所以能够迅速崛起,组建湘军、淮军,镇压太平天国,继而出任各重要省地的总督、巡抚,影响晚清政局,都与文庆、肃顺等人重用汉臣、汉人的政策有着直接的关系。
但是,当曾国藩等汉族官员遭遇困难之时,一些汉族官僚却乘机落井下石,自噬反戕同族;而当曾国藩等人初建镇压太平天国之功时,一些汉族官僚又以清王朝的忠臣自居,大进谗言,挑拨清廷与曾国藩等人的关系,置曾国藩于清廷的严重疑忌地位。
黄浚的《花随人圣庵摭忆》“晚清汉臣之齮龁”条,记载了汉族官僚间的矛盾倾轧。他说,清王朝开国之初,是“满大臣互相挤轧”,而“晚清同光以来,则汉大臣亘相齮龁”。“曾(国藩)文正见扼于祁(寯藻)文瑞……是一例。曾氏兄弟(国藩、国荃),与左(宗棠)文襄、沈(葆桢)文肃交恶……亦是一例”,其后尚有“李(鸿藻)高阳与翁(同龢)常熟交恶”[33]等等。我们以曾国藩为例试析之。
1854年,曾国藩所统湘军攻克湖北省城武昌的捷报传至京城,咸丰帝“喜形于色”,即授曾国藩以署理湖北巡抚之职,并喜难自抑地对汉人军机大臣彭蕴章(薛福成的《庸庵文续编》等史料称此人为祁寯藻,章士钊的《热河密札疏证补》则认为应是彭蕴章,笔者取其为彭蕴章之说)说:“不意曾国藩一书生,乃能建此奇功”。[34]一向“唯阿取容,从无建白,外间戏以彭葫芦”[35]的彭蕴章却向咸丰帝奏称:“曾国藩以侍郎在籍,犹匹夫耳。匹夫居闾里,一呼蹶起从之者万余人,恐非国家之福也”。[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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