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廷对于汉族官员防范最严的,当属不使汉员掌有生死攸关的军事指挥权。如某地发生变乱兵事,多由清帝“特简经略大臣及参赞大臣,驰往督办,继乃有佩钦差大臣关防及号为会办、帮办者”统兵出征。这些统兵之员,“皆王公亲要之臣”。[⑧]即使有汉族官员参预兵事,亦不过陪袝或仅“供奔走之役”,不过是汉人出力,满人受赏而已。近人薛福成曾说,清廷对汉人“乾隆、嘉庆间,防畛犹严,如岳襄勤公之服金川,二杨侯之平教匪,虽倚任专且久,而受上赏、为元勋者,必以旗籍当之”。不使汉人掌据重要兵权,乃是“先皇措注之深意”。[⑨]
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后,道光帝仍是恪守祖宗成法,以满族亲贵专主军事。第一次派往广州的统兵者是靖逆将军奕山(满人,宗室)、隆文(满人),汉人杨芳不过陪袝副之;第二次派往浙江的统兵者是扬威将军奕经、文蔚、特依顺等,其或为宗室,或为满人。
太平天国起义爆发后,虽有满族重臣认识到,若欲彻底镇压太平天国起义,就必须依重汉族官僚。但清廷上下防范汉族官僚,不使其掌实权、兵权的祖制旧法仍无根本的改变。其最为典型者,当属曾国藩与清廷及满族亲贵的复杂关系了。
在清廷面临太平天国的沉重打击,*统治风雨飘摇之时,曾国藩组织湘军与太平军死战,且时时如履薄深般的恪守道臣子之道。但就是这样一位扶危救颠的中兴功臣,亦难免因遭清廷的疑忌而诚惶诚恐。湘军攻克湖北省城武昌后,咸丰帝欲重用曾国藩,后来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这虽起因于某大臣的警劝谗言,但这一谗言之所以能够产生作用,还在于其说颇中咸丰帝不使汉人掌重要兵权的下怀,合于传统的祖制。
太平天国建都南京,势力鼎盛之时,咸丰帝惊惧忧思,曾有“有能克复金陵者,可封郡王”的期许。但当曾国藩的胞弟曾国荃攻克天京后,咸丰帝却只封曾国藩为一等侯,曾国荃为一等伯。原因是清廷议功封爵之时,认为曾国藩乃文臣出身,若封为王,“似嫌太骤,且旧制所无”。[⑩]所谓“似嫌太骤”云云,表面看来,似乎确属实情,但实际上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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