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宰食加”[7]。由此可见,“食”对于时人(又岂只是时人?)而言,的确是太重要了。既如此,如果说孔子是为“谋食”而颠沛流离、奔走呼号,从《史记》之所记来看,大概亦不无道理;而且若从司马迁所叙述的笔触上看,他似乎也在十分有意地给后人、给《史记》的可能读者们造成这样一种感觉。然而不管怎么说,“谋食”毕竟是民之所欲、人之常情,而为“谋食”而流亡,于情于理,也完全可以解释得通;
但其中的问题却是,子不曰“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8]?而且纵观一部《论语》,孔子亦似乎并不把一个什么“食”字太当一回事,譬如他总是说“君子食无求饱”[9],说“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10],说“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11],而且他还曾如此的评价自己说,“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12],甚至于当子贡问起在政治上,在“足兵”、“足食”与“诚信”三者之间,“必不得已”而要去掉其中的两个该怎么办的时候,孔子却毅然绝然地回答说,第一“去兵”,第二“去食”,并且在说过“去食”之后,紧接着又说,“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13]。由此亦可见,说孔子的流亡就在于“谋食”,是根本不能成立的,正所谓“君子谋道不谋食”。而司马迁于《史记》中用了一定的篇幅在谈什么孔子如何为“谋食”而奔走的事,则不过在于:有意地去欺骗那些哲人尼采之所谓的在“气质上和天性上不宜听”“稀罕的声音”[14]的人士罢了;换句话说,实际上,似乎根本就不存在有那种事。
二、流亡:“谋道”
既然孔子的流亡并不在于“谋食”,那么是否就意味着他是为了“谋道”呢?有可能;而且支撑这种论断的理据,无论在《史记》还是在《论语》之中,都是俯拾即是、屡见不鲜的。如《史记?太史公自序》中就说,“周室既衰,诸侯恣行。仲尼悼礼废乐崩,追修经术,以达王道。匡乱世反之于正,见其文辞,为天下制仪法,垂《六艺》之统纪于后世。作《孔子世家》第十七”。同时,《孔子世家》之中有关于其为“谋道”而流亡的叙述和转述的文字,更是占据了其中绝大部分篇幅,而且似乎还是显而易见、毋庸置疑的。“桓子嬖臣曰仲梁怀,与阳虎有隙。阳虎欲逐怀,公山不狃止之。其秋,怀益骄,阳虎执怀。桓子怒,阳虎因囚桓子,与盟而醳之。阳虎由此益轻季氏。季氏亦僭于公室,陪臣执国政,是以鲁自大夫以下皆僭离于正道。故孔子不仕,退而修诗书礼乐。弟子弥众,至自远方,莫不受业焉”。这里孔子之所以“不仕”,是因为当时“鲁自大夫以下皆僭离于正道”;相反,如果说他“仕”的话,那么从此以后他也就不会有什么流亡了。也就是说,他之所以后来要流亡,是因为当时鲁国的政治“僭离于正道”。因此他便要流亡,为“谋道”而流亡。
当孔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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