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生活费下放到门头沟山区劳改,先后做过猪倌、伙夫、赶驴人、打砖手……最后终于在“拨乱反正”的旗帜下,得以回返北大从事教学,并在1981年8月在哈佛燕京学社的邀请下远游海外访学,既被哈佛大学的“温文尔雅所濡染”,又为柏克利大学的随便适意而吸引,从此开辟出中国现代文学与比较文学的一片教研新天地。
而她以此经历所写的《从北大外出远游》中,顺笔所及的哈佛所见闻的“对女人特别不公平”的中年离婚,与柏克利卡洛琳的友谊及其教女育女之法,读来尤有启迪:
如果说美国有什么令我震惊,那就是离婚!我的好朋友几乎都有离婚的经验……我绝不是说中国知识分子的婚姻生活都很美满,知识道德、舆论、生活条件、法律,都使离婚不那么容易,中国人较能忍耐,得过且过,不到万不得已,也就“懒得离婚”。这些对某些急于离婚的妇女也许造成了很多不幸,但也保障了更多妇女不至于无家可归。
卡洛琳是一个富于感情的人,她对于我过去的遭遇深感同情。我也十分喜欢她那原来很和美的家。我感到自己长久以来,已很少和人有过这样深刻的内心交往。国内几十年的“阶级斗争”,使得人与人之间树起了很多难以突破的屏障,多少想象不到的告密、叛卖,总是使人不想倾吐内心。在国外,没有这些痕迹,倒是较为容易进入彼此的心田。
然则在那曾经的政治翻覆、时代颠倒之中,除了她的老师,还有她自己,还有若干被实用主义的时政所牺牲了的悲剧人物,如北大中文系书记程贤策、总想有益于人的彭兰,以及失踪的女研究生朱家玉、优秀学生女诗人林昭、博学敏思的助教施于力、才华横溢的裴家麟等等,都让作者扼腕叹息,并深情忆念。
书中的这些篇章,读来令人唏嘘。而也正是这些篇章,具体而微地揭示了那个“红色时代”的恐怖,从而实实在在地丰满了书中被一笔带过没有细说的重要章节,如读者所期待读到的北大“文革”实况,以及一代知识精英所曾受到的“折辱”和“受屈”(《历史的错位》)……
那么,从沙滩“四院”的激情女生,到经历了新中国历次“政治运动”折腾之后的苦难承受者,再到成为改革开放时代的学界佼佼者,六十年的风雨历程,让这位新中国的知识女性痛定思痛,体认到一些什么呢?
“院系调整”使北大许多院系被肢解,砍掉了多年经营的医学院、农学院和工学院!卓有成绩的清华文科,包括外语系科也被打散,合并到其他有关大学,不能不说这是世界教育史上的大败笔,大大伤了中国教育发展的“元气”,这绝不是50年后的“院系大合并”所能弥补的!现在看来,遣散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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