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9日,杨宪益追悼会在八宝山革命公墓举行,“银锭桥空,金丝巷冷”,外文出版发行事业局敬献的挽联这样写道。而杨宪益身后,空寂与冷遇的,又岂止他居住过的一个后海,一个小金丝胡同。文学翻译本来就是寂寞的事业,季羡林、杨宪益两位获得过“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的老人在一年内相继去世,他们身后,翻译界迎来一个更加凋零的冬天。
“人家可不这么想,人家把我们当翻译匠”
打字机敲出来的声音,是杨宪益家的主旋律。
杨宪益外甥女,画家赵蘅还依稀记得,当年她从南京考到北京读中学,周末住在舅舅家时经常听到“哒哒哒”的打字机声响。“他们家子女之间话都少,非常安静。”赵蘅说。
打字的是赵蘅的舅母戴乃迭,尽管杨宪益也能用一个指头砰砰砰地敲,但总是不如妻子打得流畅。他们的工作方式是这样的:杨宪益拿着中文口述英文,戴乃迭打完后,再由二人润色、校对。“他说得非常快,有时只说一遍。”赵蘅说。以这种方式,杨宪益和戴乃迭将中国古典文学搬上了西方读者的书架。
“现在没有多少人发现,我哥他一直自称为翻译匠、边缘人。”杨苡说,“我也是搞翻译的,我哥就嘲笑我翻得慢,我说谁能像你们俩那样,翻译嘛(就是慢)。他就笑,说人家可不这么想,人家把我们当翻译匠。”其中当然有自嘲的成分,“他有时很无奈,在这个问题上确实不是太满意。”
杨宪益曾在自传中说:“该翻译什么不由我们做主,而负责选定的往往是对中国文学所知不多的几位年轻的中国编辑,中选的作品又必须适应当时的政治气候和一时的口味。即使是古典诗歌的选择也要视其‘意识形态’和政治内容而定。”
1958年“大跃进”期间,杨宪益夫妇“没日没夜地译书,快得像发了疯”,这必然影响到译作的质量。“我哥跟我叨叨过,他说,上面给一个任务,他们也不懂,叫你1个礼拜就搞出来,就是赶,可还要推敲、润色啊,信、达,还有个雅嘛。”
“文人不是翻译匠。”李景端说,“译文不是简单对等,而是两种文化转换后产生的新作品。如果是翻译匠,就用网络翻译好了。我们对中国作家宣传很多,但对中国翻译家的宣传远远不够。中国翻译家五四以来,在推动我国文化建设上起到不可磨灭的作用。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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